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挨打了,方铭有点嚣张,看到宙恶狠狠看过来的眼神,他才意识到危险,马上陪着笑,细声细气地问:“你的意思是回收站的变化,让你难受?”
这变脸变得太流畅,宙有些跟不上,他呆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什么变化?”方铭嘀咕,他转眼看了看操场:“有新人来?”
此时他才注意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操场,操场上陆陆续续出现了被排挤出世界线的难民们,他们游魂般地在操场上晃着,又慢慢散开了,没人注意到角落坐着的他们。
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方铭是被这家伙搞得没脾气了,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宙似乎觉得他的样子有趣,破天荒地解释了一下:“不是每一次都痛。”
方铭不信:“还说不是每一次,上次和这次都痛了。”
宙皱了皱眉,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从位置上站起来,眼光扫瞄了一边周围的地形,就敏捷地攀上操场边的看台,浑然不像刚才还虚弱的样子。
“臭小子,有没有点团队意识,每次都不打招呼就跑了。”
操场上的游魂们被响彻操场的怒吼吓了一跳,转眼看过去,只看到两个灵活的影子一前一后从看台上跳了出去。
接下来几次的行动也没有什么难度。
回收站以3-8天不等的间隔经历一次世界线的叠加,短的时候2-3天,最长的一次8天。
经过方铭旁敲侧击和观察,他发现宙并不能准确地预测5天以上的世界线叠加,但时间越近他的感受越准确。
方铭私下琢磨,宙可能就像现实世界里,在地震前提前出现预兆的那些动物,他比一般人对回收站的磁场更敏感。
而宙也没骗他,他并不是每次换地图都会头痛,至于为什么痛,他自己也不清楚。
送走第二批难民之后,原本应该人数骤减的a区,开始明显地出现了其他区域的难民,新的地图也出现了a市以外的区域。
对于被回收站重新安置到新区域的原因,他们也一头雾水,但对抱着“在哪儿不是躺平呢”心态的难民们,这都不算事儿。
老马和张晓菲走访摸底调研之后,得出结论——回收站的动态平衡。
简单来说,回收站的分区,其实并不是按现实世界的地理位置划分的,而是按照人口数量就近分配的,以前大家以为a区=a市及周边,其实是一个体感造成的误解,a区也只是大家约定俗成叫出来的。
过去每个区域发生的事情大同小异,人口密度也就一直保持平衡,a区=a市及周边地区的概念也没太大误差,但现在a区突然暴力减少四五成的人口,回收站根据密度“存放垃圾”的真相才浮出水面。
这反而给方铭他们的工作带来了便利,他甚至还没开始考虑要不要出差外地的问题,新的客户就送上门了。
流水的客户,铁打的流程。
在老马他们的组织安排下,方铭和宙用已经相当娴熟的配合,又送走了三批人。
回收站的人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方铭的倒计时也来到了860天。
这天他们刚完成一次行动,新的地图是a大校区。
累得像条狗的方铭,和宙找到一处安静的办公室之后,就扑到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梦里,他在工厂的流水线上,不停地拿起产品带上的零件,轻轻地放到机器的合适位置,并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忽然,工厂的广播响了,他一边保持着工作的节奏,一边他竖起耳朵听,然后他猛地坐了起来,醒了。
广播里说的是:
“方铭同学!方铭同学!请到文史楼302号,有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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