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小说里的情景无比生动,无论是场景的布置、氛围的塑造,抑或是角色的神态,无一不真实得可怕,就像是掉进翻转了现实的缝隙,就此滚落到发生在另一个次元的世界。
偌大的舞会大厅里,站齐了相邀前来派对的客人。
他们都在注视着躺在地面上那具凄惨的尸体,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诧与后怕。
尸体是这栋豪宅的男主人,亦是镇上闻名遐迩的大富豪,只是他如今却陈尸在冰凉的枫木地板。分不清是招致来凶手多大的怨恨,尸体的头部与身体均被殴打得血肉模糊,喉部有被掐过的深紫色淤痕,指甲印深凹了进去,可见其用力之大。
一片猩红的血泊里,男主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在身侧用手指留下了一串灌注了临死前极端情绪的、几乎快拼凑不成文字的血色的死亡信息。
‘to’
正是因为听闻大厅里传出了巨大的动静,大家才会赶在比鉴赏派对开始前感到现场,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除了客人,当然还有参与进游戏里的乱步与阿砾,两位跟男主人关系匪浅的角色。
来到命案现场的乱步,在这里的身份是男主人的儿子。
本职工作是一名推理小说家,平日总喜欢一个人呆在昏暗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写作。因为听闻欧美那边的小说家会边弹钢琴边构思情节,于是他也开始练习边弹三味线边构思的习惯。结果稿子一个字没写,三味线倒是弹得炉火纯青。
来到现场的阿砾,在这里的身份是男主人的……续弦。
五年前男主人的原配留下了一封遗书失踪,警察搜寻无果只能判定为了已经遇害。于是男主人又在镇子上娶回来了一位老婆,就是阿砾所在书中的角色,年轻貌美,有着犹如猫的魔性魅力,一双摄人心魄的金色猫瞳吸引了不少人的爱慕。
也就是说,她在这里是乱步的小妈。
阿砾试着去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嫁给社长的话,乱步不情不愿喊自己妈妈的情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哇啊啊气死我了……”阿砾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上面没有了猫耳发箍还挺不适应。
与小妈的身份相称,她在豪宅里穿的是端庄典雅的华贵长裙,挽着高贵的发髻,以珍珠缀住,昂贵的装扮象征着这家中女主人的地位。
虽说嫁给社长没什么不好,老夫少妻模式的他绝对会对待自己千依百顺,万般疼爱。但是爸爸就是爸爸!她喜欢的人明明是……
想到这里,难以忍受的阿砾晃了晃正在揪住自己袖子的黑发青年的手,决定放弃思考。
“乱步!快用你那无敌的【超推理】想想办法!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呆下去了!”
况且他们被关在这里,还不知道是否‘组合’那边的阴谋,如果因为他们失去自由的行动能力而无法阻止‘组合’针对侦探社的攻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这里懒得管什么游戏,拜托乱步快速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一般来说,在她这么要求的情况下,阿砾都能在脑海中预想得到身旁这位朝夕相处过那么多年的名侦探会露出那种‘真拿你没办法’的、得意于被青梅依赖和请求的小表情,然后以最帅气的姿势迅速破案。然而,阿砾没有想到会得来不一样的反应。
是很少见的会流露在他脸庞上的那种萎靡与不安。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这次不行。”乱步揪住她袖子的手指忽而用力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像只下雨天被淋湿皮毛的猫猫。
“社长送我的眼镜不见了……”
她听后当前不由一怔,也就是说……乱步现在无法使用异能?
“可是……”少女涂抹了口红的润泽双唇微微张开,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一时被周围的人物给插了话。
“老爷!究竟是谁对他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阿砾循声转过头去,是负责掌管家中事物的女仆长,在她身侧,则是今晚鉴赏派对被邀请来的客人。
客人共有三位,分别是分家以后通过捕猎奇珍异兽迅速捞金的男主人的弟弟、对今晚笼子里即将登场的‘压轴’拥有浓厚兴趣并被获许提前鉴赏的老金主,以及采录素材准备在报纸上替男主人刊登一月后拍卖会的杂志记者。
适才女仆长那一声痛心的呼喊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凶案现场上。
不管如何,按照爱伦坡之前的叙述,只有找出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相,才是最终的胜利。
想必那就是能够从小说世界回到现实的途径。
“这人死得也太惨了吧。”出于一名侦探的基本素质,阿砾还是往惨不忍睹的尸体上仔细观察,一阵后,不由得吐出了这番点评。
谁知听见这话的女仆长,立即难以置信地提醒了她不要ooc:“夫人,这可是您的丈夫啊!您怎么能这么说他!”
打从心底不愿意遵照人设,非要将路走窄了的阿砾当即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她还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啊!为什么就突然‘被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