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拂晓豪气冲天地回答:“陪美女一起喂鱼是它的荣幸!”
听到“喂鱼”两个字,我蓦然想起上次落水时的尴尬情景,面部肌肉顿时僵硬。
吴拂晓察言观色,自觉失言,赶紧弥补:“有我在呢,怎么会!”
我在吴拂晓的指点下,沿湖开了两圈,渐渐熟练,不一会儿,有些累了,就把车停靠在路边,人走下湖堤,想吹吹风。
眼前,一望无垠的宽阔水面在冬日黄昏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影,微风吹拂,泛起层层涟漪,悠悠荡荡递向远处。
我突然想起,那个夏日正午,我的落水究竟激起了多大的水花?那水花又映出几人惊诧、恐慌的面容呢?
我扭头,努力让自己表情淡然,问吴拂晓:“陈昊天,他怎么样?”
吴拂晓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能怎么样?该吃吃,该睡睡。”
难道是我的忧心未能尽掩?
他看看我的表情,又补充上一句:“放心,他很忙,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
突然没了兴致,我把钥匙塞回吴拂晓手中,说:“我该回去了。”
似乎是触碰到我一贯冰冷的指尖,吴拂晓望着我说:“倒是你,脸色不太好,白得过头了!”
说这话时,他紧紧直视我的眼睛,眸中似有某种深意。
我立刻毫不客气地回他一句:“我一直都这么白的!”
他微微叹气,晃晃钥匙回答:“你厉害,大美女,走吧?”
回到家中,我有些无聊,一时不知做些什么,突然想起临别时吴拂晓的话,他说下次有空陪我去看车展,先过过眼瘾,我不置可否,买车的事我做不了主,那么积极干什么。
心念一动,我趴在床头,拉开床头柜一阵翻找,又跳下床来,在房间里猛地折腾一阵,终于找到家里的定期存折,长期不动,放在哪里都记不得了,哪里还清楚上面到底有多少钱。
我准备仔细研究一下我和顾意的共有资产。
我和顾意工资收入应该数中等水平,暂时没有赡养老人、抚育孩子的重担,也无还房贷的压力,平时朋友应酬不多,生活还算节俭,偶有奢侈行为,总体开销不大,几年下来应该存有不少钱。
一页页翻动着存折,捻着手指心里算着,我估摸着,除了预留的新房装修款,剩下的总额,买一辆实用的家用轿车应该不成问题。
突然,在看到最后一页的末行小字后,我的眼睛直了,手指也随之僵住。
那一行借出了一笔一年自动转存的钱款,不多,五万,时间是三周前的那个日子。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日期是因为那晚我平生第一次夜不归宿,而我夜不归宿的原因是又一次看到顾意和姐姐私下见面。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这钱还有十几天就要到期了,取的是那么迫不及待、无声无息!
都开始贴钱了吗?那么,近日来的温柔体贴都是因为对我的愧疚吗?
霎时,被我假意蒙蔽的伤口撕裂开来,痛得我无法呼吸,我的眼睛干涩酸痛,却没有泪水,我已经麻木得不会哭了,哭就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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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坐到夜幕降临,突然反应过来,拎包下楼,骑车出门。
别担心,我只是去买菜,经历了多次的哭闹,我已经明白一个至真道理:心再伤痛,日子总要过的。我宁愿像只沙漠里的鸵鸟,把头埋进滚烫的沙子里,只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在超市采买了一大堆各种食品,排队等候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打开手机一听,顾意的声音,又是斥责:“给你买手机有什么用?你自己看看我打过几个了?”
此刻,这样的话儿在我听来尤为刺耳,平日里,顾意会以长者的姿态教训我,什么时候起,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未等我回答,他又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我在超市外面呢,你出来吧。”
我结过帐,费力地拎着两只大袋子匆匆而出,看到顾意站立在我的自行车旁边,夜色里,身形寂寥,面目模糊,心中恍惚,这还是那个第一次见面给我讲渡轮的俊雅男人吗?这般单薄的身影周旋在两个女人身边,不累吗?
我走到车边,微微喘着气,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超市?”
顾意接过我手中的袋子说:“我打家里电话没人接,路过这里找了找你的自行车,就知道了!”
要是以前我会笑嘻嘻地夸他:“老公,你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