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语在床边对着老张头磕了三个响头,他心下很是奇怪,老张头离世时的表现和平常大相径庭,而且气场很是不凡。那穿着白衣黑衣的两怪人又来了,他们对着不语看了几眼,把老张头魂魄拉了起来。
勿语没哭,他现在也猜到了这两个怪人是谁,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到这些。他对着老张头魂魄冷冷说道:你教我医术,便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后事我来操办,把你和我和尚师傅葬一块,你们再做邻居。你的仇,我报,苍天有没有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害我亲人者,杀!一股凶厉之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老张头魂魄显得有些木讷,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跪在地上的勿语,面带微笑缓缓的点了点头,想要伸手去摸他,谁知道手却从勿语头顶穿了过去。
白衣人对勿语似乎很欣赏,对这勿语笑笑道:他只是普通人,魂魄无法凝聚实体,听不到你说话,等会我会转告他。小家伙,善恶到头终有报,恶报不到,时候未到,不要太执着。说完,和黑衣人一起带着老张头离开了房间。
勿语硬撑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踉踉跄跄到了村长家告诉他老张头逝世的噩耗,村长表现得很伤心,很积极的去召集村民办事。而勿语却在晕倒前,看到了村长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老张头下土很快,做了一天的道场,第二天,老和尚的坟堆旁边又添新坟。
勿语没有地方可去,村长去找了庙里和尚商量,勿语又到了庙里帮工做事,每天混口伙食,晚上就睡着菩萨脚下。
勿语看着易老三最近每天去吃大鱼大肉,看着老张头医馆被拆,然后又建起了新房,他也见到了新房的主人,镇上的黄老板,此人还带着他家人来庙里上过香。黄老板是官吗?有很大的权利吗?勿语不知道,他只知道胸中怒火难以平息,这些害了老张头的人,必须死。
这天,是黄老板新房落成的好日子,在新房那边摆了酒席,很多人都去了。勿语看着村长和黄老板把酒言欢,看着易老三在酒席上喝的东歪西倒。。。。。。。
有句话说得好,你的好,对别人来说就像一颗糖,吃了就没了;你的错,对别人来说就像道伤,会被永远铭记。
老张头对别人好吗?对方圆十来里的村民来说应该是好的。但是他死了,没人去替他伸冤抱不平,甚至很多人都去参加了黄老板的宴请。他们忘了老张头的好,感恩起黄老板的一饭之情。
苍天无眼!
勿语抬头看着菩萨,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拜你了,苍天无眼,我便替天行道。
佛说,修今生,图来世。那为何还要普度众生,为何还要医者来救死扶伤。死了,来生再修一世不就好了吗?
道是什么?顺应自然!老和尚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今生事,今生了,这才是自己的道。
勿语十岁,看似很柔弱,但他自己知道,他不弱。强壮的男人能担起两百斤一挑的谷子,他试过,也能举起百多斤的石头。大人能一天走八十里,他也可以围着后山的永德水库跑十圈,毫不夸张的说,他比一般成年人强得多。
这不仅是他体质有好,而且他体内的气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在逐步增长。因为老张头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显露他的太极拳和道家八段锦,所以他的秘密此时无人知道,曾经的摔狗神童之名早已随时间的流逝葬于风中。
持菩萨心,行罗刹事。罗刹会行什么事?杀戮!
感觉身上凉意袭人,勿语起身走出庙堂,紧了紧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衫,趁着时隐时现的月色,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座土墙房外。时至二十一世纪,还安家两间土墙房之人,要嘛是穷,要嘛是懒。而这土房内住的人,不仅又穷又懒,还是个无赖。
屋内没有人,勿语在墙外凝神听了五分钟才确认这个情况。‘还是太年轻,观察不够仔细,没注意门外上的锁,如果人在家,应该是从屋内上门栓。’勿语想到此立即转身离开,今晚是白来了,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像漏气的皮球,瘪了。
勿语翻手看了一眼掌中的长针,被偷偷探出云层的月光照了一下,闪过冰冷的寒光。三长两短五银针是老张头留给他的遗物,以前是用来行医救人的,今夜他打算用来杀人,最好就是在易老三熟睡时将他一针扎死。
杀人很简单,长银针扎入百会穴,神庭穴,稍微深一些就会要人命,这两个穴位在头颈,不容易被发现。刺巨阙穴也行,这是最标准的死穴,扎进去就要命。
勿语下定决心来杀易老三这个无赖时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走在回去的路上,腿脚有些发软。看着黑漆漆的竹林,他靠在一堆竹子上稍作歇息,唔唔秋风吹得竹子不停晃动,竹影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勿语没有一丝惧意,黑白无常他都见过了,还怕什么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