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被斩,林杰依然没有落网,曹彰的悬赏也依然有效,连续十日悬赏之后,蒲子潜伏的林家余孽已经被蒲子壮丁或举报或杀死,林家的家主林杰也在一次冲突中被暴民所杀,林杰死之后,曹彰便解除了门禁,重新让蒲子和各地通商,临危把从县府抄来的财物请了一些工匠修缮攻城时受损的民房。
这些工匠多是举报和剿杀林家余孽的壮丁,本以为解除门禁之后没有油水可捞,却没想到曹彰又花钱请他们修缮民宅,一时对这新来的曹军统帅赞不绝口,而百姓也很感念曹彰的善举,自此,蒲子民心已经安定下来。
曹彰安定蒲子之后便书回许都,让父亲曹操早日派遣官员来接受蒲子,同时拔那些协助曹军剿灭林家的蒲子壮丁领请来着他们暂时管理蒲子治安,这些壮丁领平常偷偷摸摸和官服跟大户作对,玩玩没想到曹彰会请他们暂代县中要务,纷纷拍胸脯表示一定会把蒲子保护好。
听到这些人的许诺,曹彰暗暗叹气,把蒲子交给这些地头蛇,就算只是短短一段时日,也足够他们把原来蒲子大户一些产业接收过来了,这群人都是底层贱民,身上匪气未除,让他变为大户就等于变向地鼓励帮会展。
可是现在曹彰人手不足,不可能在驻扎重兵在蒲子,所以只能让这群土生土长的蒲子人自行管理这个地方,毕竟有他们在,林家的势力是完全不可能死灰复燃的,也只有他们这群底层的暴民才不会欺压和他们一样穷苦的百姓,曹彰宁愿看到这些生活在边缘地带的帮派兴起也不想再看见那种足以左右地方官员的世族好强势力。
两者间最大的差别是,帮派都是起自底层百姓,目标不过也就是三餐温饱,再大点就是赚点钱,但是世族却想左右游戏规则,恨不得天下所有事他们都能一句话而决,一个人有才没才,一项政令是否成功,一场战争是否应该起,一个官员是否该用,都只是他们嘴里的一句话。
越有知识就越反动,曹彰现在对这话是深有感触,这些事为什么他宁愿让底层地方势力展起来的原因,也是因为蒲子乃是边靖小县,胡汉杂居,民风彪悍,才有这种暴民势力,如果在中原,百姓在地方盗贼,地方官员,世族的三重蹂躏下,早就失了锐气,就算曹彰有心扶持,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为什么曹彰在河内让乡绅打击司马家而不是动地方百姓的原因,因为河内的百姓被盘剥得更多,没有实力跟勇气来扫除司马家的余孽。
天下事就像一团乱麻,要理顺自然是千头万绪,现在曹彰没有例子科学,只能摸石头过河,各种方法都试试。
把蒲子的事务交托完成之后曹彰便让诸将整军前往吕梁山之西的北屈。
北屈离蒲子大约有两百五十里,曹军浩浩荡荡十万人行军,度自然非常有限,一直走了十日才打到北屈县外,曹彰来北屈要目的说降,所以没有马上兴刀兵,而是让将士在县外扎营,刚刚把营寨立好之后,北屈县门突然打开,有一骑飞快奔出,马上骑士没有带兵器,看样子是个信使。
当正在和诸将商议如何劝降边靖的曹彰听到侍卫来报的时候笑道:“看来边靖有投降的意思,在我们扎营完毕之后才开门派信使,以免我们误会,这行事就说明了他不想和我们造成任何冲突!”说完便让侍卫把那使者传了进来。
过了一会侍卫带着那使者走了进来,使者年龄并不大,皮肤略微有点黝黑,那是常年暴晒的缘故,之间那使者抱拳到:“湟中义从胡领边靖见过曹大人,曹大人有礼!”
饶是在做诸将久经沙场,还是吃了一惊,夏侯衡跟夏侯楙两个年轻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虽然曹彰听不到不过也知道他们是在惊讶那边靖单枪匹马来曹营的胆色。
要知道当年在临汾县,有刺客刺杀曹彰,先零羌族长的女儿迷熏一口咬定是湟中义从胡和金城义从胡所为,这梁子已经结下,但是此人依然敢只身前来,足见其胆色。
曹彰笑道:“边公子多礼了!”说完让侍卫赐座后问道:“不知公子来我营中有何指教?”
边靖坦然说道:“靖是来投降的!”
曹彰闻言奇道:“边工子有心投诚,派出使者告之然后来县门便是,何必亲自来此呢?难道边公子是想显示自己单刀赴会胆色过人?”
边靖答道:“大人说笑了,蒲子失陷已经骇破了边靖的胆,何况在此之前大人让南匈奴左贤王和先零羌的人联手攻击我汗庭,这一仗我还没摸到大人衣角就已经输了,只好趁现在双方伤亡不大的时候前来投诚,望大人不要介怀我派人行刺一事。”
曹彰闻言淡然笑道:“春秋时刺客要离刺杀庆忌,庆忌临死时抓住要离,把他溺水三次大笑曰‘嘻!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于我!”,然后左右欲杀要离,庆忌言到‘此是天下勇士,岂可一日而杀天下勇士二人哉!’说完便生亡,庆忌身死依然能放过要离,何况我曹彰现在依然健在?”
众将听曹彰这么说齐齐动容,一来是为庆忌的风骨而来是为曹彰的胸襟,边靖闻言脸上也露出钦佩的神色,站起身来,探手入怀抽出一把一尺短剑两手托起说道:“大人,边靖服了!我本就是来行刺大人的,但是大人胸襟实在让人倾服!边靖愿带湟中义从胡三千儿郎和北屈陈家四千壮丁投降!”
边靖的转变让众将又意外了一番,唯有赵云神色如常,曹彰知道这个时代有不少人就是一瞬间被人用只言片语折服的,现在边靖就是如此,这不是什么虎躯一震的王霸之气,而是一种巧妙的说辞,也是国家授予曹彰的心战之法。
曹彰在边靖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边靖眼神的矛盾,有慷慨赴死的悲凉,也有难以言说的矛盾,这种矛盾也许是怕死,也许是割舍不下什么东西,也许是看到曹军兵强马壮,也是是犹豫能否杀死曹彰。
在这种心灵动摇的时候,正确的言辞往往就能够让在瞬间念头来个大转变,这是曹彰以前身为现代人完全不能了解的,不过从这一刻起,他对此已经驾轻就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