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我发火。刀目前为止,我一共经历了三次劫难,第一次是在崇明的饕由邪法,割去我身上的几块肉。第二次是都江古堰上的杀局,周建引我过去,想要把我钉死在树上。而第三次,则是这个河边。这些地方似乎都是联系起来的,如果没有中年人的出现,前两次我应该已经死了。到了最后,尸体被莫名其妙的埋在河边的房子里。世上再没人知道胡小正这个人。而我,将会彻底的被从世界上抹去。而中年人的出现,改变了这种情况。但他却似乎非常害怕陈婆,每次中年人出手,无不是精心准备,最后使得陈婆没办法下手。中年人,在和一股未知的恐怖东西进行博弈,他确实是我二叔,而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一切事情,都是当年我奶奶有关。奶奶,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超市下班,我去肯德基吃可乐和炸鸡腿,狠狠的饱餐了一顿,用垃圾食品使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东西。但一旦看到穿白衣服的人,心里还是会有些俱意。夜幕低垂,我出了肯德基。街上男男女女成双成对,让我不仅想起了当初走在崇明街道上,那个干瘦但却天真的小女孩。有些事情总是这么奇怪,有的人你一旦遇到,一辈子都会忘不了,自诩老实本分的我,怎么那一次会变得如此的大胆?华灯初上,我站在街口,不得不承认偶尔梦回之中,自己还是会看到郑香。她虽然是一具冰尸,已经死了二十来年,但我却执意的认为她对我是真诚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有女孩的眼睛,能够单纯的像她那个样子。我像个民工一样蹲在地上。一个女子和我擦肩而过,她已经走过了闹事的街角,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快速的追了过去。拉住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是个陌生的文静女孩,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你要做什么?我尴尬的说自己认错了人。女孩已经走了,但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夜晚的共江市人来人往,我发现自己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像是小学生,歪歪斜斜的但却透出一种娟秀的感觉。:陈婆即使杀你,也不敢毁灭掉你的灵魂。她即使已经不是活人,也承受不起有一批人对她的报复。你手上的手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你取掉。离开胡二皮身边,这件事不是你能够参与的。人群中都是陌生人,这张纸条是谁给我的。上面的字看起来就像是郑香写的,她在崇明失踪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难道真的是她给我的?回到超市,我没了心思上班。而更奇怪的事情,在两天之后发生了。我去超市上夜班,超市倒是没有变化,只是里面的售货员,全都换了一批。我说我是在这儿上班的呀,不信找贾义来问,还有已经辞职了的周建。结果这群人表示,根本不认识我。我打电话给老板,老板说我已经被解雇了。微微透露点是有人出钱让他这么做的,不仅是我,就连我们那一批售货员,一个都没留。再多问他又不肯说了。第二天再去,超市的名字也已经换了。看着站在柜台里面迎客的陌生人,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就掉了工作?而且新名字的超市,墙上挂的营业执照写的是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从我刚到共江的开始的。回到出租屋,我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抹掉我在共江市的出现过的痕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打电话给贾义,贾义告诉我他也被炒了,而且我们大多是夜班,谁会认识我们?他得重新找工作了。给我带来一切经历的就是这一块从最初捡到的手表,居然纸条上说这块手表自然会有人给我取掉。不管是不是真的,竟也让我轻松了不少,那是种来自灵魂的轻松。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参加奶奶的葬礼,因为奶奶尸体一直没找到,当初医院被烧毁的那些遗体的匹配也没出结果。报了失踪一年多,警方终于下了认定死亡通知单。也就是说,正式宣告我奶奶已经死亡。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消息还是给了我沉重的一击。这件事情,让我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至于工作为什么突然没了我再也没心思去向。与当天下午回了田页。我老家田页县其实也在共江边。我家里租了个大饭馆,我到的时候灵堂已经摆了起来。早已来了一大群乡下亲戚,这群人上回就来逼着我家要钱。我妈把我拉到一旁,问了问我这一年过的怎么样。我告诉她在一家国企上班,工作稳定,我妈好歹放下心来。:小正,家里还有些钱,你挣的钱留着自己用。看着你这么有出息,你奶奶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你先坚持打工,国家有政策,早晚有一天会给你转成正式编制。一听到奶奶两个字,我鼻子一酸。女人都有攀比之心,特别是我妈这种人,麻将桌子上总要逞强说自己儿子大学毕业如何了得。但她却不知道,她的儿子活的有多窝囊。第二天上午,在一大群亲戚的见证下,开始为奶奶守灵,客人也陆续为她老人家上香。我妈跪在一旁谢礼的时候,已经快哭成了一个泪人。田页县认识我们家的人,都给奶奶带了丧礼,按照礼尚往来的规矩,白事包的多的甚至包了五百块。但我爸妈的脸色却始终不好看。租这么大一个地方,花了不少钱。大多来的却是老家乡下的亲戚。这些人白吃白喝不说,一分钱也没有拿。似乎看着我们是个城市家庭,奶奶死了,他们就能赖上我们。到了运灵柩的环节,也就是把奶奶空无一物的灵柩拿到公墓下葬。一个老亲戚,双手捧着奶奶的灵柩,被一群人簇拥着要往门外走去。我妈终于爆发了。: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她老人家是我们的娘,是我孙子的祖母。再说了。妈他离开那乡下都几十年了,平日也不见回去。早就不算乡下的人,她的灵柩,怎么也该我儿子小正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