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杨衣点点头。
似乎得到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托马斯就满意了,也不再问继续什么了。
树冠间天空微亮,这处夹角从黑暗淡化成阴暗,可以看清四周景物。
托马斯脸色愈发通红,呼吸更加急促,拉风箱似的粗重。
杨衣担忧道,“托马斯先生,你还好吗?”
对面没有回应。
托马斯斜倚在潮湿树干上,脑袋朝后偏着,棕色卷发蓬乱,沾着泥土和树叶,只有苍白的脖子露出来,身体在冰冷衣服的包裹下,微微颤抖。
杨衣挪到他身旁,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烫的惊人。
他又昏迷过去了。
米兰达的叮嘱浮上心头:托马斯先生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经常忘记吃饭,健康状况不算太好,曾经因为低血糖晕过去两次……
杨衣长长叹口气,升高自己的体温,温和的将他抱进怀里,像抱着一个生病的孩子。
托马斯迷迷糊糊,仿似坐在家中壁炉前,火苗噼里啪啦舔着木材,他烤着火,依偎在沙发里,柔软的靠背和扶手包裹着他,舒服极了。
在这种暖洋洋的舒适中,他睡了一觉,前所未有的舒服。直到被轻轻推搡了几下。
“托马斯先生?醒醒,太阳出来了——”
他睁开酸涩的双眼,一双漆黑双眸关切的望着他。而他,正被抱在她怀中。她身上热烘烘的,比他还热,烘的他额头上冒了些汗。
梦中的温暖来源于面前这女孩,他恍然想到。
“唔——”他缓缓坐直身体,脱离了这令人眷恋的温暖,“我们走吧。”他说。
费劲的从角落里钻出来,他刚要站起身,却趔趄一下,要不是杨衣拉住他,差点一头栽倒在泥水里。
杨衣在他面前弯下腰,双臂后揽,抓起他的腿弯,一把将他负在背上,“你来指明方向。”
托马斯挣扎,被她死死按住了。
“托马斯先生,现在不是顾及男性尊严的时候,你的病情很严重,再昏迷过去,有可能醒不过来。”她语气严肃的说。
托马斯的挣扎停下了,只这几个动作,就让他喘息着,身体无力。
他抬头望着太阳,确定方向,有气无力的伸伸手,连话也不说了。
一路上,他沉默极了,如果不是时尔指明方向,杨衣以为他又昏迷过去了。
昨天下了一夜雨,森林里到处是泥泞,还有湿滑的青苔,杨衣深一脚浅一脚,有几次差点被青苔滑倒,但双手一直稳稳抓着他的腿弯,不让他滑下来。
托马斯看到她保持微躬着背的姿势,好让他趴的稳些。毫无疑问,这个姿势对她很难受。
“让我下来!”在她第一次差点滑倒的时候,托马斯低声说。
“先生,你走路你会降低我们赶路的速度。”杨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