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动于衷的北堂玉,若儿脸色一禀,施施然的放下手中的汤碗,“爱喝不喝。”随即转身而去,脚步临到门口微顿,侧脸冷笑道:“我知道你恨我,想杀我为你娘亲报仇?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身影消失在青翠的竹屋后,身影猛然一闪,嘴角淡开一抹笑容,屋内窸窣的声音让她的心缓缓的定了下来,。
遥遥喟叹一身,从窗内瞥了眼床榻前已然空荡荡的药碗,随着若儿离去的步子紧紧跟随于后,瞅着眼前亮丽的身影,她似乎真的老了,越来越不懂她的心思了。
若儿踏着鹅卵石,穿过稀疏的几个松木,安然的坐在秋千上轻晃着,这是若儿的习惯,这些时日,每日伺候了北堂玉用药后,便兀自坐在秋千上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夕阳西下,淡淡的光晕笼罩山脉,柔和的光晕涂添了一丝梦幻般的美好,若儿淡淡的笑着,当初她离去并未带走一丝一毫,除了北堂玉,然当初北堂玉和她的消失似乎在北堂毅轩心中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北堂毅轩的心思到底是何?相信她不会伤害北堂玉?亦是对北堂玉彻底的死心了?
“若儿,你为何如此?何必呢?”遥遥终究=耐不住若儿淡笑下的那抹苍凉与疏离,话语中的无奈如夕阳无奈的随风而散。
“稚子无辜。”若儿淡淡的说着,心中却微微一痛,同为人母,对于程蕴涵,她是心狠手辣的,但是北堂玉呢,他有错吗,的确他的存在不是他控制的,只是他很不幸的却成了程蕴涵的儿子,所以当初用他救无情无痕亦天经地义的事,只是如今大仇已报。北堂玉已然失去了娘亲,那么他终究是无辜的。
北堂玉恨她,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初她的伤害,让无痕无情不是也嫉恨北堂毅轩和程蕴涵至今么,包括无辜的北堂玉。
然此刻对于这个稚子,她也只能做这些了,想起刚才见到北堂玉的一幕,若儿无力的垂眸,隐去眸中的哀伤,无情无痕,她终究亏欠了她们太多,她何曾亲自喂过她们用过一次药,那些年她们的痛苦,她们终究是独自艰难的走过来。
遥遥微微垂眸,苍老而无力的声音如透破风儿传向四周的悲凉:“难道若儿想带着他一辈子么?”毕竟他是程蕴涵与北堂毅轩的孩子啊。遥遥终究将最后的一句吞入腹中。
若儿微微抬眸,淡开一抹苦笑,仰望着无望的天际,湛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干净而清亮,深深的呼吸之后,似乎要把近日内胸腔内的污浊全部抛出。
良久淡淡道:“如今这样,对谁都好,一切都有我来承担吧。我的孽我来承担。我不想在让他们重蹈覆辙,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天真要灭,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若儿微微哀叹一身,余音缭绕空中,抬首的眸子定定的凝视漂浮的白云,空洞儿遥远似要穿透云层看尽上苍。
遥遥微微一怔,没想到若儿想的如此遥远,如把北堂玉留在京城,那么想必她的离开后,北堂玉无尽的恨意将延绵到无情无痕的身上,而北堂毅轩同为孩子的父亲想必必然于心不忍吧。而若儿这样,把威胁呆在自己的身边,安然了无情和无痕的以后,更解了北堂毅轩的难断。
遥遥凝视着无尽的苍穹,眸中闪过一丝痛心,心里定定的祷告:北堂玉,希望你有一天能了解小姐的用心,其实她待他更甚过无痕无情,只是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恨意延绵,只是不知最终悔的是谁。
遥遥的眸子再次落到若儿的身上,若儿已然隐去一切苦涩,依旧风淡云轻的浅笑,欣赏着眼前的美好。天灵国一九二年使十一月十二日,天灵国一片沸腾,原先压抑心中的阴霾缓缓隐去,历程四月之久的战争终于在北堂毅轩和卞亭鹤的力揽下,归于平静,而冥水国再次退兵驱离天灵国境内。这让原本胆颤心惊的百姓再次落实了心中的恐惧。
然皆从而至的何止这个天大的喜讯,对于天灵国再度引起哗然的便是三天后,当朝仅有四岁的皇上正是祭天,入祖谱的消息。而先前无痕和无情因为挂名东陵,一直生长于宫外,鲜为人知。而如今更是被传出,无痕和无情乃北堂毅轩之子,只是因为生下时体弱多病,不及月便被世外高人带离诊治,如今身子已然痊愈回宫,正式入皇室。
当初内忧外患,无痕也仅是名义上以先皇的一纸圣旨下而明定为天灵国皇上,而祭天后,无痕才算真正的一朝天子。
关于祭天的消息一放出,百姓更是达到了一片的沸腾,宁静而笼罩着阴霾的京城再次雀跃,虽然四岁的孩子登基,但有着强力的北堂毅轩作为后盾,百姓更是放开了心中的顾忌,皇上年纪尚小,想必以后更是青出于蓝。
如今朝堂上有摄政王的辅助,更是打理的有条不紊,本对一向作为逍遥王爷的允然辅政,当初百姓仍十分犹豫,但四月之于,北堂毅轩上阵驱逐冥水国。北堂允然辅政,更是将周边地区的灾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对于贪官更是杀一儆百,这让原本担忧的百姓更是落下了心中的石头。再次对天灵国燃起了熊熊希望。
销魂阁在如心的处理下,更是蒸蒸日上,毫不拖沓,手段凌厉风行,各个行业更是无限的扩展,或者基于家父的遗产因子,对于商业的竞争,如心更是用雷霆的速度与果断的手腕将天灵国的经济发展的更上一层楼。
只是对于无痕登基的事,如心更是力不从心,眉宇忧愁,这些日子为了生意更是忽略了照顾无痕和无情,然当初虽知道无痕被立威太子登基,但她一味以为只是形式所逼,只是没想到如今北堂毅轩凯旋而归,允然更是将朝政处理的有条不紊,为何还要执意让无痕陷入深深侯院。
无痕虽然皇室后裔,但如心的心里还是自私的,她多么希望无痕能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何必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孤凉的悬底。如心的眸子猛然一暗,徒步焦虑的之王皇宫后院而去。
宫中的风景宜人,娇贵的花儿争相异彩,让人心花怒放,只是如今的如心再也没有心里顾虑其他,他知道北堂毅轩已然从边境回宫,如今放出旨意更是将无痕推入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北堂毅轩,你给我出来。”如心面对景阳宫门前拦路的侍卫,瞳孔一缩,胸腔内的怒火再次升腾,何时她见无痕无情,还需他人的阻拦。如今已然这样,以后更何其他。
刚调入景阳宫的侍卫一惊,颤抖的抬眸瞥了眼怒火中的如心,心中猛然一怔,敢如此挑衅太上皇的女子还是第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侍卫,终究缓缓跪地,惊颤道:“姑娘,太上皇正和皇上,公主用膳。”
如心冷哼的睥睨了眼地下的侍卫,眸光一寒,冷冽的视线瞅着眼前的紧闭的雕花镶玉的门扉,冷然道:“北堂毅轩,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把无痕藏在宫里,就能安然的让无痕当皇上。”
如心的话再次让地上的侍卫一个激灵,难道她要阻止皇上登基,那可是灭九族的事啊。
“姑娘……”侍卫抬眸瞥了眼如心,刚想开口阻止,之间门扉猛然‘吱嘎’一身的的敞开,眉宇紧蹙的瞅着地上的侍卫,眸子对上如心时,眸中闪着复杂的情绪。
“奴才参见太上皇……”侍卫感受着头顶冰冷刺骨的视线,颤着身子请安问候,对于眼前的女子更是提着小心肝,希望她能自求多福。
如心的眸子闪着冷冷的讥讽,嘴角嘲弄的轻勾,凉凉道:“太上皇?”
“如心……”北堂毅轩眉宇紧蹙,思绪不明,身上的寒气却依旧逼人但颤,“你怎么来了。”
“怎么?太上皇难道连娘亲看望孩子的权利也要剥夺?”如心讥讽的挑眉,眸子中难掩的怒意,想当初,无情和无痕不满月生产,她把屎把尿的拖着两个孩子,如今他倒是捡个现成的,一句太上皇,难道就要剥夺她见孩子的权利么?
“我……”
“小娘亲,你怎么来了,我们好想你呀……”无情,无痕扭着小身子,猛然蹦跶至北堂毅轩身边,抬眸瞅见如心的同时,更是笑颜如花,一脸撒娇的蹭着如心撒娇。
当眸子落入两个朝思暮想的人儿时,如心眸中的讽刺,怒意渐渐的转换成温柔的宠溺,缓缓的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