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为什么造反?诺拉还记得自己当时询问了旁人。“为什么?”
“那就好笑了。”回答她的人虽然这么说,脸上和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寒霜,“他们指认多罗尔这位女性祭司在位时公然做了许多违抗圣主定下的‘天然秩序’的事,比如,她曾试图推动女性自主避孕权。”
“他们说,‘那触犯了大忌’。”
诺拉难以置信地张唇。
……因为,这早在南境的一百年前就实现了。
在她的文化中,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发生在不死鸟部的事真是难以想象。
蛮族。当诺拉看到床边的兰顿,把这个评价收回了脑中。
而兰顿坐在床上,脸如同灰蒙蒙的夜幕,已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直到诺拉靠近了他。
“……你知道她。”兰顿似乎下意识想拿起诺拉放在床头的药,但他的手触上,却又开始不住地颤抖。他根本没拿起来。
“带了你回来,我当然要了解。”
诺拉紧抿嘴唇,本抬手想帮他后,但看他脸色,又收回了。
她低声道:“你这三年一直在费舍尔教授那里找你老师的下落,我也一直知道。”
兰顿再次沉默了。
他无声地埋头,五指张张合合。
直到他抬眸,对上了诺拉的眼睛。但这一刻,诺拉看出他似乎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只茫然地看着她。
他的眼中有悲哀,同时溢满了迷茫。他像是迷路了。
而诺拉也失去过至亲,她知道这种感受。因为失去亲近的长辈,就像失去了引路人。
但下一秒,兰顿的眼中又盛起了尖锐却缥缈的仇恨。
诺拉没走。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对她的。又过了一秒,她却又意识到更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兰顿的目光恍若化作了仇恨的尖刀,但那尖刀的锋利处对着的却似乎是他自己。
“兰顿……”诺拉张口。
“你知道吗?”
兰顿突然轻声说,“芙蕾雅——她是我的教母,我的老师,养育我长大,是我见过最开明和善良、正直的人。”
“但有趣的是什么?”
“这两年来,她在不死鸟部受苦,我却在南境苟且偷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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