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哥哥满嘴答应了。说实话,他后来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但当他们的母亲问起时,赞恩虽拒绝了回答,目光却一直锁在那个橱柜上。
他一边不停地看,一边紧张地说:“妈妈,我答应了诺拉,不能告诉你!”
然而,就他那个神态……半途过来、只听了这一句话的父亲都知道他们的附魔在哪里了。
赞恩的这种性格和表现却并没有因为年龄增长有多大的长进。至少现在——诺拉没有看出来。
十岁后,他性格大概变沉稳了点,但只是一点,对诺拉来说不过是表面。面对洞察力强一点的人,赞恩的个性根本不足以保守兰顿那种程度的秘密。
而父母在战争中的经历,也让诺拉不会轻易相信其他任何人,包括家族成员。
她选择暂时把一切埋在自己的心里。
把兰顿安排在她自己起居室内的佣人房,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猎奇的冒险心理,而是因为那里有成熟的保护和监视结界。
那是诺拉父母生前布下的,为了保护她,整层楼都有,她的房中最强盛。
而诺拉作为主人可以调整结界的机制,白天,兰顿有外人监视,她不用管;晚上,她则用结界把兰顿关在房中,调整为“囚禁”的状态,让他出不来。这对所有人都最安全。
兰顿大概是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对诺拉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对外,他伪装得一切正常,看上去似乎融入了南境的生活。
诺拉因此本打算先井水不犯河水地度过这一年,之后再思考兰顿的最终去处。
但直到一夜,诺拉发现了不对劲。
……
那几夜,诺拉总是半夜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但今夜,她的状态格外不好。她听到房间的门嘎吱嘎吱响,大脑却沉甸甸得如同灌了铅,睁眼都变得困难起来。
摇篮曲,她的耳边传来了摇篮曲。
先是温柔的女声,最后化为了冰冷的男声。
“睡吧,睡吧,诺拉小姐。”
诺拉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在一片雾气后,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睛如同地狱里来的蛇。
凝视着她。
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睛冰冷如雪,无情如刃。
“睡吧,睡吧,诺拉小姐……”那怪声再度响起,诺拉想要尖叫。
然而,像是被操纵了一般,她的喉咙被扼住了,眼皮慢慢地搭了下去。
但当她第二天醒来,却发现一切如常,除了喉咙和手指传来刺痛感。
……是梦吗?诺拉无声地看向窗外,那里的雪将树木打得失去了生机。她却发现不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站起来,摇了摇头。
不对劲,这一定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