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抵着床头,冷笑了声,没有说话。
诺拉走过去,念出咒语,缚住兰顿的缚兽索应声落地。
并不是诺拉在这种情况还想这么对他,是回来的时候兰顿精神状态已处于半崩溃,他如同半醉的疯人,除了瞪她,还要失控地咬和抓她,诺拉没有办法、又要出去紧急收集消息和部署,只能先这么制住他。
而兰顿的手脚恢复自由后,眼中的警惕却未去。他似乎在忍耐什么,手握成了拳头,眼睫上染上悒郁不欢的影。
诺拉又清了清嗓子:“我……”
在路上她考虑了,虽然跟这只不死鸟关系恶劣,她也许还是应该告诉他一些自己刚才做的事和将行的计划。
毕竟,从小她的母亲就教她如果对一个人做了有利的事,只要不是条件限制,无论对方是敌是友,都应该告诉。这是卖人情的好机会。
然而,诺拉不过刚开了口,她的声音便被打断了。
“滚。”一道破碎声响起。诺拉的裙摆湿了。
“……”
兰顿手边是凉透的药水。他刚才一口未饮,似乎现在也毫无打算。
他直接将其狠狠地掷到了诺拉的脚下,沉闷的一声响后,液体四溅。
“滚。”他再次说。
……诺拉缓缓抬头,兽部少年正维持着他那慵懒却冷淡的神态,这次与她迎视,目光不乏挑衅。
这目光似乎有温度。让诺拉感到不适,她低下了头。
白釉瓷杯已破碎了,冰凉的药剂滚至地毯,后者还印着克拉雷的家徽——雷豹。一只豹走在雷电中,却被脏污掩盖。
一瞬间,她只能模糊地看见自己的影。
诺拉喉咙动了动,冷冷抬头。
但旋即,一道风声后,竟是兰顿又把枕头朝她打了过来。
……长这么大,诺拉第一次被人丢枕头……就连四岁前和赞恩打架时她都不至于这样。
诺拉屏住呼吸,忙召出结界:“雷界。”
而兰顿力气不小,仿佛一块可以砸死她的砖头,诺拉挡住攻击,却被冲击力带着后退了半步,面色铁青。
他双目通红,手中召出金线。诺拉已经看出了意图,他竟像是真的试图再演之前的战斗。
但诺拉现在并不想。
她咬牙,只能再次喊出:“臣服。”
扑!“臣服”再临。
兰顿又一次被控制得倒在了床面上。结界压制住了他。
诺拉靠近,半跪在床边。
而兰顿躺在上面,胸口剧烈地起伏,竟像是犯恶心。他瞪着她,仿佛她是他眼中最恶心的人。
“诺拉?克拉雷,你真恶心。你有本事一起杀了我……”他声音嘶哑。
不知怎地,诺拉心中生起一股古怪的愤怒与冲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但她最终开口了:“你听我……”
然而,下一秒,兰顿的嘴角涌出了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