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抱笛盘膝坐于剑上,暗想依男主方才虚弱模样,自己回去补一剑是否能从此永绝后患。仔细想想又觉不行,上世这般趁虚而入背后下手不是没有,不是被人察觉便是被天道轰上一雷,如今再去,怕是会前功尽弃重走老路。
这世既得他不伤师门的承诺,他也该知足。又何苦做那背后伤人之事。
容尘摇头,御着清尘破云开雾,回了青曜。一回宗便马不停蹄直奔化羽峰。
倚天殿只有闻柳在处理着宗门事物,并无掌门身影。容尘轻车熟路绕至殿后,于一处稍矮的建筑前停步,扬声冲里喊:“师兄!”
路羽正在小厨房按着新得来的方子熬糖,看稀稠,听此呼唤一个恍惚,手一抖险些将木勺掉进糖里。
他无奈回身,半喜半斥:“怎的出关也不与师兄说一声,还悄没声儿跑来吓唬我,倒是越发顽皮了。”
容尘佯装耳聋听不见,走进去一扫,将满桌山楂草莓圣女果等收入眼中,满心欢喜道:“师兄又在给我做好吃的了。”
“还不是你喜欢这玩意儿。”
嘴上嫌弃,手却实诚地将先前做好的几样推了过去:“呐,你爱的裹糖串串。你先尝尝看,喜欢哪种我再多做些。”
“是糖葫芦。”容尘纠正,随即捧着盘子开始挨个尝。
路羽瞧着他那嘴角糖渍,递去一方帕子:“你这小馋猫,若不是修仙者,怕是这一口牙都要被虫蛀光了。”
容尘充耳不闻,吃罢一咂嘴:“师兄,还有吗?”
路羽递了个红彤彤的苹果过去:“喏,裹糖苹果。”
“是糖葫芦。”容尘再次纠正。
路羽装聋,见他吃得开心,复又回到锅前熬糖再做。容尘一个糖苹果吃完,路羽已经做完了好些,用油纸包了一大包给他:“给,葫芦串。”
“是糖葫芦。”
一个称呼容尘反复纠正,路羽老被说,感觉怎么说都是错,干脆也不称呼了:“给,拿回去吃吧。”
“谢师兄!”
容尘将一大包糖葫芦收入空间,目光略过师兄瞧着还剩的糖水。
路羽见他盯着糖水瞅,笑道:“师弟也想学?”
容尘摇头。在做吃食这一块儿,他天生薄弱难教。
“想试试蜜汁烤兔。”容尘说。
“那我去给你抓几只来。”路羽说,“师弟养的那一峰兔子天天来我峰中吃草,个个肥美大只,别说弟子们,连我都眼馋许久。养了这么些年,也该吃吃了。”
“还有师姐师弟的那份。”
“好好好。”路羽笑着召剑,“我去抓几只回来腌制,待明日做好给你们送去。”
“有劳师兄。”容尘亦是笑,与路羽拜别回峰。
*
第二日路羽果然差人送来了油纸包好的烤兔。入口鲜嫩,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容尘吃罢后便去静修峰与师弟论剑品茶。
日子一如从前轻松自在。
恍惚间似又回到曾经。若不是偶尔开口唤人,脱口而出的名字甚是熟悉,他都快忘了还有男主这号人。
只是他自觉忘记,师兄弟们却将他这番唤名思人的模样看在眼里。
是日容尘与祝修对坐品茶,祝修饮了几口放下茶盏:“师兄,你若当真割舍不下你那徒儿,不妨再收一个。”
容尘听此手一抖,险些将茶泼出去。摁着额角缓了缓神,他道:“师弟多虑了。我无意收徒,如今这般已是极好。”
祝修不知容尘不再收徒的允诺,提过一嘴便作罢。容尘却是迟迟不能从回忆里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