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可抽回手打他,贺泓勋笑得愈发得意了,注意到四下无人,他俯身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
“会被人看到!”牧可摸着脸蛋退后了两步,又急又窘地骂他,“坏蛋!”原谅她毫无力度的指责吧,谁让贺泓勋同志吓到了向来难被收服的小丫头呢。
“我这不是速战速决了嘛。”贺泓勋爽朗地笑,抬手揉乱她头顶黑发,耐心地纠正道:“**语录告诉我们,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的目的明确,最终是要娶你的,所以不能乱给我扣‘坏蛋’的帽子,听见没有?”
“你讨厌。”和他的厚脸皮比起来,牧可自然不是对手,她孩子气地坐在距离他较远的椅子上,嘴里嘟囔着:“不和你说了。”
贺泓勋走到她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不是保持距离就能保护自己。你啊,一点儿不成熟。”
有左铭煌的陪同,很快完成了一系列的检查,只除了验血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其它都很顺利。
“抽点血能有多疼?你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贺泓勋没想到牧可这么怕疼,他哄着她说:“我不是在这吗,怕什么,没事。”
前两年体检左铭煌都在,他知道牧可最怕抽血,见情况依然没有改善,他也忍不住柔声劝:“可可,就取一点,真的不疼。”
“那么粗的针头扎进胳膊里怎么会不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牧可向贺泓勋求助:“反正每年检查的结果都很健康,不验血不会有事的。你和他们说,我不抽血。”
牧可可怜巴巴的样子特别让人心疼,贺泓勋有点心软,不过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很坚决地说:“不行。”
“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吗?眼看着我被欺负!”牧可的小任性开始发作,她忘了身边还站着医生,迭声骂他:“坏蛋!坏蛋!坏蛋!”
贺泓勋哭笑不得,任她张牙舞爪地抗拒,依然铁了心非要检查个彻底,死活不肯妥协,最后更不得不施以武力,不顾形象地把牧可搂紧在怀里,才终于让医生“得手”。
之后,牧可眼泪汪汪地怪他:“你抱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吗?我都快被勒岔气了。”猛地想起他有力的亲吻,她都不好意思抬眼看他英俊的脸了。
“我不是怕你乱动嘛。”用药用棉花轻轻按着她的胳膊,贺泓勋心疼地说:“难怪你害怕,看着针头往你身上扎,确实吓人。”自己骨折也没觉得怎么样,反而看着针尖扎在她细嫩如婴儿的肌肤上,他疼得不行。
“马后炮!”牧可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聪明如左铭煌怎么可能还不明白。等牧可做完所有检查,他没提一起吃饭的事,只是对她说:“检查结果出来我顺路送你学校去,你不用特意跑来拿了,医院和你住的地方是两个方向。”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贺泓勋自然不好拒绝。道谢后他带着牧可离开,打算去骨科办公室找贺雅言,要正式介绍女友和妹妹认识。结果贺雅言不在,反而碰上一位旧识。
戚梓夷身穿白色的医生服,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姣好的脸庞嫩白中透着健康的红润,她妩媚地淡笑,落落大方地说:“来看雅言吗?还是腰又疼了?”
经过岁月洗礼的脸庞有着不动声色的平静,贺泓勋的回答没什么温度,他说:“陪我女朋友来做身体检查,顺道看看雅言。”
“女朋友?”戚梓夷似乎有些意外,以探寻的目光打量着贺泓勋身侧娇俏的可人,然后她笑了,别有深意地说了句:“你变了,比从前细心多了。”
幸福的阶梯
从前的贺泓勋对牧可来说是陌生的,但是戚梓夷就真的了解吗?牧可不知道。
牧可是第一次谈恋爱没错,但如果听不出戚梓夷的弦外之音,她会怀疑自己的性别。不过,她不想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冒然“出手”,而是冷静地采取了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反正有贺泓勋在场,他不是说天塌下来他顶着嘛,她要看看贺营长是怎么顶天立地的。所以说,这个小丫头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人总是会变的。”贺泓勋的神色出奇的平静,他说:“正是因为经历过,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不好。所以,得改。”
戚梓夷的目光有些游弋,渐渐地,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在阳光下变得恍惚起来,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如果能早点发现不对不好的地方,是不是就不会……”
“生活不像演出,不能彩排。”贺泓勋打断了她,递给她一抹宽容的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可以为别的女人变得细心,依旧不会为了她停留。或许该说,他们从不曾为彼此停下脚步。她没立场怪他,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
戚梓夷勉强笑了笑,以关心的口吻嘱咐道:“你天天训练,腰伤很容易复发,要多注意。”
贺泓勋真诚地说了声:“谢谢。”转身的瞬间,又听到戚梓夷叫他:“泓勋!”
如果说左铭煌的那声“可可”让贺泓勋听着很不舒服的话,那么戚梓夷的这声“泓勋”却让牧可觉得刺耳。她随着他的步伐停住,偏头看他完美的侧脸,胸口涌起难言的涩意。
良久,戚梓夷艰难对着贺泓勋的背影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惊觉她声音的哽咽,牧可下意识回头。然而,戚梓夷留给她的只是一抹纤细的背影。
贺泓勋始终没有回头,握紧了牧可的手,他说:“没关系。”释然而郑重的语气,是一个男人能够给予一个女人最大的宽容。
这句道歉迟了很久,但迟与不迟对贺泓勋而言根本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从没要求过她跟着他的步伐走,就如当初他也从未想过要按着戚梓夷制定的目标前进。到底,他们不是同一路的人。
长长的走廓里,贺泓勋牵着牧可的手大步离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背道而驰,但戚梓夷知道,今天,她是真的失去他了。脸庞上微笑的面具一点点龟裂,步伐凌乱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站在窗前望着湛蓝的天空,眼晴湿润。
停车场内,牧可用力甩开贺泓勋手,抬脚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下,转身就走。
贺泓勋发现牧可发脾气时的明显特征就是习惯性动用武力。不过,她忘了她的花拳绣腿在一个职业军人面前是很无力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贺泓勋试图改掉她这个小毛病,倒不是怕被小女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