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你别得意!杏花还在我手里,有我整你的时候!”
钱眼嘿嘿一笑:“大不了,我再架剑到人家脖子上一次,你又能怎么样?”李伯又笑出声了。
我低头一叹:“钱眼,我白说了!罚银三百两!不给我,我就罚你六百两,再不给,我就再翻倍,你实在不给,我就把杏花嫁给别人!”
钱眼笑说:“今非昔比了,知音,我杏花娘子对我忠心不二了,我就不给钱!拿了那些钱去贿赂人,带我们家杏花逃跑,浪迹天涯。。。。。。”
我一把抱住杏花的肩头做痛哭状:“杏花,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杏花说:“小姐,你别哭,我不会离开你。”她转脸对着钱眼说:“你自己呆着去吧!”
我从杏花肩头抬头,对着钱眼一脸欢笑,钱眼大叫起来:“杏花,别上当!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杏花说:“我不管,我不会离开小姐的!”
我笑道:“钱眼,出钱吧!”杏花转脸愕然地看着我,我对她也笑着说:“杏花,你早晚得嫁给他,趁现在我得榨榨他,别生气,我分你一半银子!”
钱眼来软的了,一脸委屈地说:“知音,你说过不再管我要银子了,言出不能无信。。。。。”
我冷笑了:“你也知道有这回事?那刚才为什么帮李伯?我也反悔了,不给银子,不能娶杏花!”
杏花急了:“他给了银子也不行!谁要嫁给他?!”
钱眼大声说:“杏花娘子,那都是咱们的银子!她这么着就骗走了许多。。。。。”
李伯大声叹气打断说:“你们都去准备!不然我们走不了了!”
我们嘿嘿笑着分头走了。
后面几天我们走得很慢,大家说笑调戏,偶尔钱眼会涉及一下谢审言,但我总能及时把他挡回去。李伯也会有时加进来开几句玩笑。他私下沉痛地告诉我,说他的确担心过我会说他不守信,但钱眼拍了胸脯说包在他身上,他不知道钱眼会那样说。他保证日后听我的话,一定做个守信之人。他面容诚恳,眼睛看着地,可我还是觉得他有些狡诈。
谢审言依然不说话,但咳嗽几乎好了,只在大家狂笑时,轻咳一下,大概是想笑,不好意思,只好咳嗽。他永远戴着斗笠,吃饭时也不摘了。现在天热了,倒也不稀奇。
杏母
我们到了杏花的父母家的村落外,杏花迟疑着说:“小姐,我们要在这里呆一天,我父母知道小姐的身份。。。。。。”我忙说:“你别担心,我现在是你的丫鬟。”杏花大惊说:“那怎么成?”我一摆手:“那怎么不成?你对我这么好,就是我妹妹,你是丫鬟,我也可以是。”杏花又要开口,钱眼说:“假装的,杏花娘子,你别担心!你跟着我,日后我也给你找丫鬟。”杏花唾了一口说:“我就是小姐的丫鬟了,不跟你!”几个人笑着,找到了杏花父母的住处。
几间砖瓦大房,该是较富裕的人家。人们报了进去,里面人迎出来,我们进去,一片吵吵嚷嚷,我们几个看着杏花哭哭笑笑地对一对中年夫妇施礼,几个比杏花小些的少年人围着他们。
闹过去了,大家都进了一间大房子。我们几个在门口左右站着,杏花的父母坐下来。我看着她的母亲,脸是那江南女子的白嫩,三十几岁,还没什么皱纹。淡色的短眉毛,一双单眼皮,小鼻子小嘴小下巴。杏花的父亲头有些秃了,看着比杏花的母亲大许多的样子。
杏花转身看我们站着,忙说:“快给我的。。。。。。朋友们安排座位吧。”她的母亲看着我,眼中有针似地说:“这都是谁呀?”杏花看我,有些迟疑,我忙笑道:“我是杏花姐姐的随身丫鬟,欢语,有礼了!”说完我施了一礼。李伯在我身后吸了口气。
杏花的母亲脸立刻高贵起来:“杏花,你找这么漂亮的女子做你的丫鬟,日后她勾引你小姐的夫君,那你怎么办哪?”
杏花满脸通红地说:“母亲,我小姐的夫君与我何干。。。。。。”
她母亲说道:“你是当朝太傅独女的丫鬟,你小姐的夫君日后定有三房四妾。你近水楼台,应该好好服侍,真被收了房,一生有靠。”她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的丫鬟长的这么漂亮,她日后定与你争宠,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该早想办法!”
杏花眼中有泪,就要开口。我忙笑道:“这位妈妈实在是爱女心切,骨肉之情让我感动。。。。。。”杏花轻声说:“是我的继母。。。。。。”我接着笑着说:“爱他人之女如己出,更是高尚。”钱眼在后面低语:“都卖了,还如己出哪。”
杏花的继母说道:“你用不着花言巧语,要是我,就把你卖入青楼,你姿色如此,应该有个好价钱!杏花,你去对你的小姐说说!”
李伯哼了声,要说话,我忙开口:“实不相瞒,我们的小姐是有这种想法!”杏花脱口说:“小姐。。。。。。”我叹息道:“我们小姐心胸狭隘,妒心极大,说她的夫君只能有她一个人,别的人,她的夫君是碰也不能碰!(后面的几个同时轻咳。)另一方面,她看上的必是位人中英杰,我这样的自荐枕席大概都得不到人家一顾。(咳声更大)按理我应进青楼,(巨大的咳嗽声)只是我不能琴棋书画,还笨手笨脚,青楼来的人看了一下,说只能当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咳声都压回去了)。。。。。”
杏花的母亲说:“你长得还算好看。”
我笑着:“您真夸奖我!杏花也说如此,可现在谁都讲究精神交流之类,我头脑愚笨,胡言乱语,大家不喜欢。只卖个脸,青楼的人不想给个好价钱。小姐说价钱太低了,还没买我用的多。卖不出去,只好砸在手里给杏花当丫鬟。我要是有象您这样头脑就能成了名妓,挣下很多银两。可惜,我只能安于现状了。”钱眼哼了下。
杏花的母亲盯着我,我微笑着,她终于看向杏花,杏花低着头,已经快晕过去了。她又开口说:“既然你的小姐那么不容人,那你日后嫁什么人?”
钱眼闻言一步跨出,拱手刚要说话,我打断说:“这位是我府的小奴,名叫吴钱,只管些打扫厨厕之务。挣得的银两是杏花姐姐的三分之一!他想求娶杏花姐姐,除了没钱,他人挺好的,对杏花姐姐一片痴情。。。。。。”
杏花的母亲骂开了:“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这样的下人,该打!(谢审言突然咳嗽。)杏花,你太不管教她了!”杏花抽泣。
她看着钱眼说:“什么小奴也想娶太傅女儿的丫鬟!名字就叫吴钱,就是穷命!”
钱眼翻着眼睛道:“小奴怎么了?小奴照样敢娶杏花!小奴要是看上了小姐,也敢娶!”我压低了声音说:“好样的!是我知音!”(谢审言继续咳。)
杏花母亲骂道:“你有几两银子?!”
钱眼说道:“你要多少两?!”
杏花的父亲终于开口说:“我们卖了她一次了,方才她又给了我们她的积蓄。这位小哥若是人好,不要银两也可。。。。。。”
杏花的母亲叱道:“我们每天的吃喝是白来的?!你儿子所需读书之资哪里来?日后我们老了没银子怎能过活?!”她转脸看着钱眼说:“我本来根本不想让她嫁给你!下贱小奴!只打扫厨厕!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