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似不知道外面曾闹腾过般,神色如常的叫号看诊。
不过,宋锦留意到陈氏已经不知去向,倒是六奶奶依然在,但没有加入排队的行列。
宋锦也没在意,毕竟忙起来了。
最先进来的是一位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蜡黄有斑点,头发枯黄但干干净净,身板瘦弱但挺的笔直……就很矛盾。
宋锦例行登记人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林桂花,梨树沟人,二十四岁。”
宋锦记录的手未停顿,见的多了,对于村妇们比实际年龄大十岁的事,已经不惊讶了。
“哪里不好?”
边问,宋锦边诊脉。
“宋大夫,我,我……”说起自己的病,女人有些难以启齿,宋锦笑着安抚,“没事,慢慢说。”心里已经有谱。
“我那葵水都三个月了,一直不停,宋大夫,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祟?我听我婆婆说,村里有位妇人便是我这种情况,后来那事传了出去,被村里架柴活活烧死。”
妇人表达的不清楚,但宋锦听明白了,得了这种病的女人,都被视为不吉利,身带晦气得除之后快保一方水土平安。
宋锦心觉悲哀,却也知道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薄弱,扭转不了这些愚昧。
郑重的道,“不是!”
宋锦观妇人气色,并没有失血过多的苍白,应该是家里有补气血的食物或者药。
妇人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一束光,喜色溢于言表,“真的?”
“千真万确!你的情况并非撞邪,而是人为。你生孩子是不是没有好好坐月子?”
妇人一愣,旋即低垂眉眼,算是默认,跟着又抬头,“大夫,婆婆嫌弃我第一胎生了女儿,哪有月子可坐?第二天照常被早早叫起来煮饭洗衣干农活。”
对于妇人的遭遇,宋锦深感同情,不过,面对病人时,她是不会露出任何情绪的。
“不过,幸好我第二胎是男孩,也得了七天坐月子,是婆婆伺候的。”
宋锦内心叹息,这个朝代的女人真苦!
“宋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见宋锦迟迟不语,妇人着急的问。
日子再是艰难,她也还想活着,因为活着才能护着女儿长大,以后好好找个婆家她才能安心闭眼。
“不会!你这病我能治,但你要听我的。”
妇人连连应声,“我听宋大夫的,宋大夫说什么我照做,放心,我有银子。”说着,妇人从身上摸出一堆碎银子来。
宋锦:“……”
妇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男人打猎厉害,平时又疼我,在交给她娘钱之前总会先给我一些私房钱,让我好好补身子。”
宋锦心道,难怪妇人这般病症还不见苍白之色。
宋锦开了药,收了银子,送走妇人。
不曾想妇人才离开,另外一个陌生妇人挤进来,尖酸刻薄的长相让宋锦立即不喜起来,“这位婶子,看病请排队。”
那位妇人不以为意的撇嘴,“我又不是来看病,排什么队?”
“那请你先出去,别影响其他病人看病。”
见宋锦强势,女人讪讪开口,“我,我只想问问大夫,刚刚那个女人看什么病?花了多少银子?”
宋锦了然,冷声赶人,“抱歉,病人隐私不便透露,婶子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