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往京都打了个电话,才知晓福聚岛已经成了圈内人士嘴里的香饽饽。
“怎么?老陆你才知道?那你知道海底城不?”
陆老爷子:“……”
这他当然知道,还是他从中牵的头呢。儿子都没他知道的多。
“听说海底城就建在福聚岛附近,虽然建成还不知要等几年后,但大家都不是傻子,都在传三五十年以后,余浦那一带,不说全球,国内肯定是首屈一指的新城市中心。这不,开完会,正事儿不见他们着急,倒是暗戳戳地想要集资包岛呢。不过我听说,海底城四周的岛,就你孙媳妇那座是私人承包的,允许转让,其他不行。”
肯定不行啊。
陆老爷子心下腹诽:近码头的几座岛,要么像福明岛一样不外包,要么被科研单位捷足先登了,譬如油青枣培植基地、海底城建设基地、渔礁研究中心等。
当然了,峡湾群岛允许私人承包的岛屿远不止这些,只是剩下那些岛,要么太远不产淡水没有开发价值、要么太小太荒哪天保不齐就被海水淹了也不值得花大力气承包,于是大家就视线瞄准了已经开发成熟、配套完善的福聚岛。
姓高的恐怕也是这个目的了。
陆老爷子听到这里心下了然,问老战友:“你咋不动心?”
“动心谁不动心?可就那一座私人岛,僧多粥少,而且我知道那是你孙媳妇承包的,以你家阿骁的能耐,会见钱眼开到转让出去?索性还是看戏算了。”
陆老爷子点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莫说阿骁、随随手头不缺钱,缺也不至于把费了老鼻子心血打造的世外桃源给卖了。老子第一个不依。你给那些蠢蠢欲动的老家伙们提个醒,别到时候触我霉头,我管他谁家儿子、孙子,既然不要脸地主动上门挨削,我不会客气!”
“这话说的,谁敢触老陆你的霉头啊!放心放心,估计就是动了心思,但聪明人一查就知道那岛是老陆你家的,没人蠢到上赶着被你削……”
“还真有人蠢成这样。”陆老爷子冷哼一声,把高建成的所作所为抖露了个干净。
他才不管这样会不会让高志国下不来台,有本事把儿子教的懂事点。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强人所难、强买强卖,可见当老子的也不怎么样。
其实高志国在老一辈人眼里,还真称不上多出息,只是运气好,处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时局,能用的人太少,无功无过的他才幸运地被提拔了上去。
但这是外人眼里的高志国。
高志国本人可不这样想。他觉得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是那些老家伙们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
年轻时瞧不起他、不愿把他们的女儿嫁给他,老了还这么看扁他,甚至连坐似的瞧不起他的媳妇、儿子。
“哼!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他们呢!也不瞧瞧谁的儿子更有出息!”高志国在家和自己媳妇发牢骚,“建成管着军需这一块,到底还是刺红了那些人的眼。几次三番在会上驳我的议题、挑我的刺。等着吧,等建成拿下了福聚岛,垄断了海底城的过渡码头,有的是人求到我跟前来。”
高夫人自然也觉得自家儿子最好,只不过最近也听到不少风声:“好像有不少人想要拿下那个岛屿,到时候争起来,我们建成会不会吃亏呀?”
“我一收到消息就让建成动身了,他应该是第一个到的,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应该出不了岔子。不过……”高志国顿了顿,眯眼略作思索,“那岛的主人据说是老陆的孙媳妇,家中不缺钱,听建成的口吻,目前还没谈拢。”
“等儿子拿下那岛回来,现在劝你犯不着的那些人就该巴结上门了。”高夫人说,又和丈夫讨论没谈拢的原因,“八成是狮子大开口,想要赚一笔。老陆的孙媳妇不就是乡下的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和陆二好上了,先有了孩子这才进了陆家的门。这些年仗着陆家给她撑腰,在岛上办了个珍珠养殖场,圈里有不少夫人、太太问她买过,价格贵的要死,说是品质好的天上有地上无,还说每年都要抢购,抢不到的还要排队等下一年……嘁!吹牛也不打草稿!打量谁不知道这是杀熟呢。反正我是不稀得跟她们凑做堆。”
“珍珠这事吧,还真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高志国让儿子出面去拿下福聚岛之前,自然是做过一番调查的,“别说,福聚岛产的珍珠,品质确实赛过市面上任何一颗顶级海洋珠,卖的贵是有它的道理的。”
高夫人不信。
高志国就说:“等建成拿到了福聚岛产权,珍珠养殖场不也成了咱家的?那么多珍珠你想自己戴就戴,不想戴就卖掉,总之都给你做私房。”
高夫人立刻被哄得眉开眼笑。
次日,高夫人破天荒地答应了小姐妹的邀约,穿着华服、挎着名牌包包,趾高气昂地出席了圈内贵太太们组织的茶话会。
以前她对之类茶话会避之唯恐不及,主要是那些贵太太每次出席都是不同的绝版定制华服,当然还有全新的配饰,然后不是聊新得的首饰,就是互相吹捧美容美发后的肤质。
而她嫁给高志国的时候不论娘家还是夫家都是一穷二白,家底是这些年才攒起来的,自然不能跟那些夫家强势娘家也同样底蕴丰厚的贵太太们比,索性眼不见为净,很少出席这种场合。
这一次嘛,她存着不一样的心思: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嘛,没关系,等我儿子拿下福聚岛,看我怎么打你们的脸。
不过,她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到了,正围着方夫人、许太太在欣赏她们脖颈上熠熠闪光、浑圆如玉的珍珠吊坠,没人跟她打招呼,难免觉得被轻视,心里愤愤道:
等着吧!等我儿拿下那座破岛,别说区区一两颗珍珠,整个养殖场都是我说了算。
她瞪大眼,把不曾理她的人一一记在心里,发誓以后绝不卖珍珠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