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长叹一口气,神色有些黯然,“他是这次的主将,招降了他就可以一劳永逸了,而且此人颇为能干,不为本王所用,那就会给本王带来麻烦。唉,原本以为他并非世袭,初得允炆重用,应该容易劝降才对,没想到……”
“王爷仁义,就是没想到那厮冥顽不灵。哼!”火真冲着德州的方向大骂。
张玉平静的问着,“王爷,那眼下我们该如何?难不成真的在此耗着吗?”
“不!”朱棣坚决道:“同样的错误,本王不会再犯,既然他愿意堵在本王的前面,本王偏偏要让他变得被动。”
“王爷有主意了?”
朱棣眼波不兴,平静道:“我们绕过他们,直接南下,如此他们再驻守在这里,毫无意义,到时,他不出来也得出来,反而是被咱们拖着走。”
“好啊,”大家皆同意,“那我们从哪里走?”
朱棣回身走向挂着的行军地图,分析道:“我们现在在德州,这里有盛庸,在我们的西北方向有平安守在真定,所以我们从德州的东南边绕道过去。”
“目的地呢?”
“这里。”朱棣手指轻点,“东昌府的临清州。都去准备吧。”
“是!”
于是,燕军拔营起寨,跨过盛庸,直接南下,三日之后,朱棣率军攻下临清,为防盛庸后袭,焚烧临清所以粮草船只。
临清州位于东昌府北面,下辖领两个县:馆陶县,丘县,拿下临清,朱棣马不停蹄地一路向南,穿过馆陶县。
骑在马上,朱棣也颇为感叹物是人非呀,记得那次就在那边的山坡上,救了一位摔伤的老汉,萧儿还说羡慕他家的儿子儿媳,吵吵闹闹的生活,看着四周的山清水秀,自己也曾经恍惚畅想过;带着萧儿走街串巷,卖给她吃的玩的……
那时的轻松快乐的日子浮现眼前,朱棣温和一笑,被一个妇人说做是大官,害得自己带着萧儿露宿野外,带着她下河抓鱼,她还生气了……
回身再看,几十万大军,冷革寒戈,顶盔掼甲,朝前夕惕。朱棣心里泛上一丝涟漪,如今只能一南一北,萧儿,若是你还在我的身边,该多好
燕军路经临清的馆陶县,直接来到临清州南边,一路南攻,先后拿下东阿县,东平县。燕军的速度之快,让盛庸一众猝不及防,赶紧跟着南下,在东昌府驻军抵抗,平安大军也急急追过来。
此时的燕军也全部集结在东昌府,有了这段时间一系列的胜利,朱棣决定是时候与盛庸他们正面较量了。
“王爷,我们各路大军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开战!”
“哈哈哈……盛庸小子不自量力,偷袭一下我们,就以为我们怕了他啦,这一个多月还不是被我们拖着走?哈哈哈……”
“王爷,属下们都说,等打完了这仗,好好过个年呢,就拿盛庸的人头庆贺!”
……
一帮年轻将领,心浮气躁,朱棣越听,眉宇间愁意越浓。
纳哈出凭着一生作战经验,也觉出了不对味儿,端着身子侧目教训着:“大战之前最忌轻敌,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陈懋不以为意,挥手反驳道:“纳哈出将军,没事儿,总不能一场偷袭就把您打怕了吧,再说了,我们出来都快两个月了,横扫了那么多地方,盛庸连个面都没露,如今陈兵东昌城里,也是螳臂当车罢了。”
很多将领附言,其中不乏老将。
纳哈出只好转向朱棣,“王爷,明日列阵,末将请命打先锋。”
“不行,”朱棣单手扶起他,轻轻笑道:“您还是像之前一样,作为援军,殿后。”
纳哈出还欲说,朱棣已经开始排兵布阵了。
冬日,天色黑的早,营帐四周推着篝火,朱棣四处巡营回来,还没等脱下盔甲,就看见李皋迫不及待的的拿起书卷,摇头晃脑着。
“这几日,话变少了,书读得勤了,看着心情也不错,有何高兴的事,说出来,也让本王高兴高兴。”
李皋抱着书,一本正经的算着,“王爷,等明日开战大败了盛庸,咱们就可以长驱直入,按着现在的攻城速度,属下算着,最多三个月后就可以到京都啦,”说着,忽然眉飞色舞转为垂头丧气,“这么长时间忙着打仗,我好长时间没看书了,若是小姐问起,我没法交差呀。”
朱棣哈哈笑道:“若是萧儿骂你,你预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