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风村山势不凡,画山非山,你看我这皴[cūn]法如何?”
吴广国画龙点睛一点,墨汁一划,再一收画笔。
画布之上,层峦叠嶂,一副波光嶙峋的山水画跃然纸上,纵然是不懂得作画之人,看了之人也心中叹服,这山石极有层次气势非常。
仿若山活了过来。
“咳咳,很好,很好!”风清扬捂嘴轻咳掩饰道。
啥波?皴法?
风清扬从未听过皴法,别说皴法,就是山水画如何欣赏也是不懂,当下傻眼,但脸上波澜不惊点头赞许。
不懂?不会装吗?
虽然不敢说经历过大风大浪,但风清扬也是从高考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再加上大学打工应聘,他也算会观人眼色,说话自然。
皴法,乃是画山石的一种意境,古人感受山石纹理,再用毛笔巧妙的传达出来,使观者亦起共鸣的意境,便是用笔墨画出山石纹理的皴法。
简单说就是山石意境。
“老爷子的画,煌煌大气,皴法之法自然不凡,手法雄壮。纵使是画圣吴道子重生,也定要多看两眼。”风清扬回道模棱两可。
老爷子不喜欢拍马屁,但欣赏马屁味道,而且还是很浓的马屁味道。
“好,你倒是伶牙俐齿!”
“老爷子这画,山水相间,倒把这山画活了。”
吴广国浅浅一笑,心中已有计较,也不点破,又说道:“有道是画山非山,画水非水,画圣吴道子,颇为推崇南齐谢赫的六法论,你可听过?”
六法论,啥玩意。
风清扬一敛神,赶紧灵活应变,“听过,谢赫可是指挥淝水之战的谢安后裔,谢家大名,谁人不知,和琅琊王氏可是联姻百年,一书一画,闻名天下。”
谢赫和谢安有没有关系,风清扬真不知道,反正谢安早就死了,死无对证,而且老爷子问自己,总不能说自己啥都不懂吧,六法论不懂,那就说说这些谢赫。
实际上,谢赫确实是陈郡谢家人,有道是书画不分家,书圣王羲之的儿媳妇,就是谢家的谢道韫,风清扬随口胡言,竟然蒙对了。
但这还是答非所问。
吴广国顺着点头,见风清扬说的也算正确,便转了话题。
六法论: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
乃是国画初学者所掌握之技巧。
但画艺技法,风清扬不懂毫毛,那就很说明问题了。
吴广国随后只是浅聊几句,旁侧敲击风清扬的画艺和来历,风清扬哪懂画,夸赞几句,后来实在不敢深谈了,便推到杜撰出来的一位新风村前辈身上,直指这位前辈可是国画大师,自己只是偶尔看看前辈画画,在老爷子面前班门弄斧而已。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老爷子心神大动,赶紧追问这位前辈的姓名和相貌。
“石大师一般不见外客。”风清扬心中一苦,一个谎话,需要更多的谎话来圆,这祸从口出还真不错。但面上随口说这位石前辈,胡须鬓白,仙风道骨。
反正画画的都这样,去美院丢块石头,十位大师八位是蓄须之人。至于姓名,杜撰了一个石大师。
吴老爷子沉默不语,显然是有了心事。
这个时候,风清扬再一看夏邑吴氏族谱。
族谱之上。
吴广国的缘分,提升到了五十。
不错啊,撒谎都能涨缘分,这倒让风清扬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