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那颗好几年都没爆炸的废弹,终于在牛二的身后炸响。
牛二倒在地上,他太累了。
周瑾拿着条破枪躲在矮墙后面,不时探出身子,装作和对面射击的样子。
看着倒在雪中的黄博,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哎,牛!”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周瑾回头一看,那头大奶牛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跑了出来。
这场戏要重拍吗?
这场戏管胡并没有安排奶牛上场,因为是枪战戏,烟火师埋了不少火药,会吓着奶牛。
结果这头大奶牛居然自己跑了过来。
奇怪的是管胡并没有喊卡,全场都怔住了,大家都停下来看着这头牛。
摄影师宋小峰反应很快,扛着摄像机冲了过来,他预感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奶牛慢慢地走到场内,走到雪地里的黄博身边,踢了他一脚,没反应。
然后奶牛居然慢慢地趴了下来,靠在牛二身边,奶牛的头和牛二的头靠在了一起。
宋小峰激动地手都在抖,管胡坐在监控器后面,一下子跳了起来。
卧槽。
周瑾很想这么说,他想其他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好,过!”
管胡的声音有些颤抖。
黄博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但是情绪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两眼瞪大,空洞无神。
奶牛伸着舌头舔他,吓得他一哆嗦,等确认是奶牛之后,表情才慢慢舒缓下来,然后突然坐在地上就哭了。
这一刻也不知道他是牛二,还是黄博了。
周瑾看着这一幕,忽的想起来那本《演员自我修养》,上面有一句话:表演,就是生活在角色之中,以至于完全地成为角色。
看着和奶牛抱头痛哭的黄博,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些的羡慕。
娘的,换成是我该有多好!
……
“姐儿哟,南园哟,摘大桃儿,看见公猫断母猫,一端一哎哟……”
牛二用一抔土埋了九儿,取下了九儿手腕上的镯子,戴在了奶牛的鼻子上。
他还给奶牛取了个名字,“你在外国人家管你叫什么啊?叫你九儿啊?”
牛二,这个天朝农民的缩影,带着奶牛回到了山上,挑水种菜。
“你说这才叫男耕女织,这才叫人过的日子。”
“以后咱就不下去了,嘿嘿嘿……”
牛二靠在九儿背上傻笑,这是一个农民最终极的梦想。
就这样,一直等到几年后,山下有一支部队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