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告诉她。
她这些话并不狂妄可笑。
因为于他而言,她已是感情中的上位者了。
“孤只是想……怎样才能弥补你。”
沈骊珠的声音隔着搭在木架上的衣裙传过来,“不需要。若一定要说弥补……”
“待此间事了,金陵安定后,殿下能够从此不再出现在我眼前,就已经是弥补了。”
因为她好不容易就要幸福了。
实在不愿跟他纠缠,沉溺在往日的怨恨里。
她问,“可以么?”
李延玺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答应她。
锥心之痛,不过如此。
“阿姮,你明知道孤对你的心意……”
沈骊珠垂眸,“可我,只心悦阿遥。”
旁人的心意,说到底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太子忽然站起身,沈骊珠心下一惊,却见他只是伸手一摸晾着的衣裙,然后走了出去,“……衣裳已经干了,你换好之后,便早些歇息吧!”
一向尊贵高傲的太子殿下,第一次不战而败,仓惶而逃。
李延玺走出沈骊珠的视线,才一拳砸在山壁上,指节沁出些凄艳的血色,他却像丝毫察觉不到疼痛般,嘲弄地低笑了声,“……还真是狼狈啊。”
直到骊珠疲倦沉沉的在火堆旁睡过去后,太子才敢重新走进去。
她蜷缩着身子,墨羽鎏金的氅衣被垫在身下,火光映着那清冷如画的眉眼。
就这么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李延玺见骊珠像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心不安稳地蹙起,嘴里低低呢喃道,“阿娘对不起,是我害了……我好想您……”
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胡乱地说什么,一会儿“阿娘”,一会儿“轻红”。
李延玺惊觉她发烧了,“阿姮?”
他摸了摸她的脸,将人抱起来,用大氅裹上,唤守在外面的暗卫,“少臣,取水来。”
她雪白的小脸滚烫,却在叫冷。
“轻红,好冷,今年的冬天怎么这样的冷……”
李延玺眼神蓦地一滞。
他恨自己偏生记忆绝佳,那夜青羽的情报上,“轻红”这个名字不过是短短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