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安消化完她这一大段话,人就已经到揽月楼了。
“冯掌柜,来坛一梦千秋!”
她这一句话把符安吓得差点滑倒在地。
我去!揽月楼有名的烈酒,点火直接能烧起来的那种!
这王思静绝对是个武职!
别看名字起得文雅安静,人不仅不可貌相,更不能凭名字就乱下结论。
“娘,怎么这么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听到声音从二楼跑下来,“咦?符小叔。”
符安懵逼。
又一个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的。
那少年很是健壮,咚咚咚跑下楼来拉住符安,“我们刚回来就听说你傻了,到底怎么了?我们府里的管家天天唠叨你,说你神力护体死了之后又活过来了,绝对是个好官,积德多了所以上天留你一命。这是怎么回事?”
符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闭上了嘴。
符安到二楼坐了下来,一直保持沉默。
同桌一直没出声的那个小青年歪头笑道:“符大人,看来是真傻了,都把我给忘了。”
符安瞧他笑得颇有点猫腻的样子,更是头疼。
难道这个也认识我?
王思静直接提筷子吃饭。
符安探问:“您是?”
小青年哈哈哈笑得十分爽快,“有意思有意思,咱俩争了那么久,你却转头就把我给忘了?”
符安:我凑,争啥了?还有,你是谁?别告诉我你是王思静老公啊,你看着跟她儿子差不多年纪!
王思静飞速吃了半碗饭吞了一个馒头又喝了两口酒,顺好了后,才说道:“于项,他姐说病好之后大约是烧坏了脑壳子,好多事都忘了。”
说完,她还扭头问符安:“对不?”
符安点头,顺杆问道:“所以……你们是?”
叫于项的摇了摇头,语气愉快又带着点遗憾,说道:“咱俩是同窗,你当真不记得了?在云州时跟你一起开蒙一起读书,我们总是打架的。”
符安眼瞪得老大:“我擦兄台,您今年有多大?二十有没有?”
于项这次笑得前仰后合,脸都笑红了,“咱俩同岁啊,符竹竿!唉,转眼都要三十岁了……可我这一回忆,还是那会儿你傻愣愣的模样。”
你知道什么场景最尴尬吗?
就是现在这个场景。
老友回忆青春年少时期,讲了好多陈年老梗,外加外号诨号,一个人笑成傻逼,而你却面无表情,像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冷场。
呵呵,真是尴尬。
饭吃到一半,符安稀里糊涂被鬼使神差地喝起烈酒,三杯下肚后,符安渐渐进入醉酒状态。
他拉着于项的衣袖哭诉道:“这日子没法过啊……我又不会修河道,我现在连游泳都不会……刚来皇上就不让我干了……呜呜嗷嗷……一个月就几两银子,活不起啊……首都物价太贵,以前攒的银子都快花没了……我还成了个文盲……”
于项安慰道:“没事,不是还有哥哥我呢!”
符安又哼唧道:“这里还都不正常……有一群妖魔鬼怪,看着像正常人的脑子都有病……关键是活着没意思啊……什么都想不通……我还能干什么啊……这世界又不用我来拯救……”
于项又道:“没事,我给你找活儿干!”然后他转向王思静,问道:“阿静,行吗?”
王思静觉得看符安酒醉后撒欢儿甚有意思,一边点头说我以后留心着,一边又道:“还真是姐弟俩,郑宁喝醉酒也是这般模样,哭诉着自己没用,没给皇上做点贡献太难过之类的……倒是一家子忠臣。”
被误会成忠臣的符安还在嗷嗷哭。
王思静的儿子突然说道:“不然……让符小叔跟我一起上船吧?我们还缺个杂工,平日里就是帮忙记个地图做些杂活什么的,也不累。”
王思静有些迟疑。
“符小叔这状态继续留京恐怕是不行,跟着我们的话,就当去看风景了,末了只要他想,还能顺道回云州。”
于项拍板:“乐游说得对!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