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眼中透出淡淡的笑意,盘膝坐下,回忆着兔子的模样,握刀在木头上画了一个轮廓。等画好时,自己也觉得懊恼,画出来的东西又粗又笨,哪里像兔子?便说是狗也觉得太丑了些,根本就是四不像。
不由得叫了声:“来人!”
守卫闻声探头,萧洵绷着脸:“去找纸笔,我要画画!”
在守卫诧异的目光中,萧洵拿着刀,耐心修改着那个不伦不类的兔子轮廓,无非是画只兔子而已,再艰难的仗他都打过,这兔子,他必定也能做出来!
傍晚时分,月和带着瑟瑟洗澡去了,崔拂得了空,一径往小书房里去找夏怀琮。
远远瞧见随侍的宦官都在外头,书房门关着,隐约传来怀琮和独孤敬彝说话的声音,崔拂摆手命宦官不必通传,轻轻走到跟前时,突然听见怀琮说道:“萧洵说的疑兵应该就布置在这一带。”
崔拂吃了一惊,连忙推开门,屋里两个孩子都吃了一惊,怀琮跳起来:“姑母,你怎么来了!”
崔拂抬眼一看,桌上摊着一张地图,怀琮和敬彝手里都拿着笔,那地图上,相邑两个字被朱笔圈起来,又画着几个符号,想来怀琮方才说的,就是这里。
两年前,萧洵跟独孤逊都订上了这里,后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面是萧洵占了先机,抢先拿下相邑,如果怀琮是在推演这次作战的部署,也应当是从独孤逊口中得知的情况,为什么方才他的原话却是“萧洵说的”?他从哪里能听见萧洵说?
崔拂心中无限狐疑,反手关紧大门,看着地图上相邑那两个字,低声道:“你们是在说相邑那一战?”
“是,”怀琮搬过鼓凳,“姑母快坐。”
“那一战的详细情形,你是听独孤司徒说的吧?”崔拂慢慢坐下,佯装不经意。
“是呀,”怀琮笑嘻嘻的,“司徒讲的很详细。”
“那么方才,为什么我听你说,萧洵说的疑兵?”崔拂放轻了声音,“是我听错了吗?”
怀琮眼珠一转:“想说司徒来的,不留神说错了。”
崔拂抿了抿嘴唇,怀琮这孩子素来机灵,怕是不好问出实话,转向独孤敬彝:“瑟瑟先前不留神说漏了嘴,说你们告诉别人,她只有一岁半。”
能看见独孤敬彝的耳朵刷一下红透了,支支吾吾的,老半天也说不出话,崔拂一颗心突然就悬了起来,轻声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独孤敬彝连两腮上都红了,低着头握着拳,崔拂便知道,她猜对了。心里越发紧张,方才怀琮的话,分明是见过萧洵,这些年里他们根本没可能见面,除非是去了北廊囚室,喉咙紧着追问:“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偷偷去见过萧洵?”
“殿下,”独孤敬彝终于开了口,“都是臣的错……”
“不是你!”怀琮收敛了笑容,向着崔拂行了一礼,“姑母,都是我的错,我一时好奇,逼着敬彝和我一道去看了萧洵。”
崔拂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瑟瑟,你们带瑟瑟去了?”
“是,”怀琮耷拉着脑袋,“对不起,姑母。”
啪,圆凳被带翻,崔拂急急走了出去。
寝殿中,夏舜听完宦官禀奏,正在摸不着头脑时,忽然听见脚步声匆促,崔拂飞快地走了进来,夏舜随口说道:“你来得正好,萧洵要了纸笔画画,不知道又要闹什么花样……”
“阿兄,”崔拂瞬间来到眼前,一开口时,嗓子里带着哽咽,“他见到瑟瑟了!”
第52章拼上性命守护她
寝殿的门关得紧紧的,宫女宦官都被赶了出去,夏舜发着脾气,又压着声音:“这些年由着你的性子胡闹,把你惯得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头关的是萧洵,你怎么能带你妹妹去那里!”
怀琮跪在地上,低着头老老实实:“儿子知错了,请阿耶责罚。”
夏舜气头上,顺手拿过桌上的水晶镇尺就要打,杨氏吓了一跳,又不敢过去劝,崔拂连忙扑过去,极力抱住夏舜的胳膊:“阿兄,怀琮还小,打不得!”
“你瞧瞧他做的这事!要是萧洵起了疑心……”夏舜气得厉害,额头上青筋跳着,想要骂,这事又不能摊开了骂,只恨恨说道,“我今天非狠狠打他一顿不可!”
“阿兄,”崔拂死死拽着他,“怀琮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怀琮什么都不知道,打不得!”
怀琮抬头,带着几分疑惑:“阿耶,姑母,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妹妹不能见萧洵?”
一句话问得几个人都是无语,半晌,崔拂叹了口气,柔声向夏舜说道:“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怪他做什么呢?”
夏舜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将镇尺重重扔回桌上:“总不让人省心!”
杨氏见他不像是还要打,这次松了口气,连忙扶着他在榻上坐下,斟了一杯温水给他:“先问问当时的情形,再想对策也不迟。”
夏舜拿过水杯,还是气呼呼的:“你们什么时候带瑟瑟去的?”
“今天上午,就是我说捉迷藏的时候。”怀琮道。
“你看看你看看!”夏舜顿时又来了火气,指着怀琮的鼻子向杨氏说道,“公然对我们撒谎,满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