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寄了一道神念在此,若有不能解决的事,便来说与我听。”他沉吟一时,终究不放心,又道:“这玉牌中还存了三道剑术,若是遇到了不能应对的强敌,便放出来应敌。”
若是放出了剑术,他就会有感应,届时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施展缩地成寸的道法赶至亓官身边。就如当初石横被派往义阳城镇守时遇上妖潮,也是用他给的一道灵符及时求救,最后才救了一城人的性命。
亓官望着师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了。”
陆丰目光温和,道:“去罢。在外不要忘记修行。”
亓官刚及点头,就觉眼前一黑,灵识被一股轻柔的力道送了出来。他睁开眼睛,摸了摸手里的玉牌,小心地将之放进须弥芥中,而后才抖开榻上的锦被安歇。
云虺在角落里委委屈屈地呆了半天,见细藤消失了,这时才小心翼翼地蹭过来,窝在他颈侧,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亓官便起身练剑。
这听风苑的名字听着极雅致,实则就是个敞阔的院子,院里种着一片竹林,风一吹便沙沙作响。亓官怕施展不开,索性驾着剑光上了云霄,不一刻璀璨剑芒便划破长空,映照得云霞都有些失色,更有呼啸来去的剑气,引得姜城人纷纷抬头看着这一异观。
姜蕴驻足看了一时,神色丝毫未变,只吩咐了一声:“走罢。”说着大步而行,左右立刻跟上。
待亓官练了尽兴下来,姜禾已在院中等了许久,此时便迎上来,笑着道:“仙师剑术真乃通神,云中纵剑,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亓官看了看她,纠正道:“没有通神。”
姜禾一愣,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便打了个哈哈,吩咐下人送上膳食。不一刻膳食送上来,她瞧见亓官明显亮了几分的眼神,不觉有些好笑,方才的些许尴尬也不翼而飞。
既是存了拉拢亓官的心思,姜禾的举动未免多了几分刻意。
不过亓官心思简单,也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见她说要绍介姜城风土人情,便点一点头,果真跟着她出门去了。
姜城东西七里,南北五里,周遭方圆千里的地界,尽为城主姜蕴所有。
姜禾领着亓官上了高高的城楼,俯瞰城中,只见布局方正,坊市齐整,建筑井井有条,城内气象严明,百姓往来有序,少有闲汉乱晃。
她看向亓官,笑着问:“以亓仙师所见,姜城如何?”
亓官无甚感觉,只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姜禾也不以为意,她的发髻被风吹乱了一点,遂伸手扶了一扶,道:“城主是颍国王女,此处乃是她的封地,虽然偏僻些,但不受他人掣肘,倒比国都更自在。莲师就是因为不喜拘束,所以才定居于此。”
亓官略感无趣,转头望了望,倒是有些好奇架在城墙上的巨弩——那是对付妖怪的利器。
凡人之力甚微,即便手执坚锐,也很难穿透妖兽坚硬如铁石的皮肉,如此便只好将弓弩做得巨大,集合多人或是牛马之力,用绞车拉动弓弦,如是将长可达六尺有余的巨箭射出去,才能将妖物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