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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仍然不舒服吗?”
宋舞霞的状况,无论如何都无法弹琴、画画,装病是最好的方法,但她想着皇帝与丁文长,万一她再次被带到哪里隔离了,她连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考虑到这点,她摇摇头,对诚王妃笑笑,缓步走到太后面前,低头福了福,说道:“太后娘娘,孝和有个不情之请。”
“哦?”太后笑看着她,脸上满是仁慈。
大厅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宋舞霞。她亲了亲喉咙,不疾不徐地说:“娘娘,孝和一病多年,画技早已生疏,近日只是潜心教导雁儿和雀儿。她们天资聪颖,特别是雀儿。孝和斗胆,想让太后娘娘出个命题……”
“你的意思,想让……”太后说着,把目光投向了懿安长公主。
长公主急忙接话,“母后,孝和说的是乐平县主。女儿在王府见过乐平县主作画,那可是有板有眼的,女儿用玉镯,糕点yin*她,她都目不斜视,一定要画完才行。”
“哦?可哀家记得,她们今年不过五岁……”
“五岁又怎么样?驸马说了,画画是讲天分的,有的人,五十岁也不一定画得出好的作品。”懿安长公主还是一贯的语气。但此番,宋舞霞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没再看她。
说实话,宋舞霞并不想把双胞胎推到台前。雀翎有天分,她一直知道,但在现代的时候,她见多了有天分的孩子夭折在大人们过多的赞誉与拔苗助长中。今日,雁翎被李嬷嬷用来替她解围,她已经够内疚了,当下,她又得不得利用雀翎,这让她更加自责与自厌。
她无言地站在太后面前,看着懿安长公主像小女儿一般对母亲撒娇,听着众人私下的窃窃私语,无助的感觉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行了,行了。”太后笑着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女儿,对一旁的钱公公说:“你去看看两位县主午睡醒了没,如果醒了,就带她们过来。”
宋舞霞俯身道谢,退到了一旁。紧接着,众人按照刺绣,画画,弹琴开始分组。宋舞霞的神思依然恍惚,不知不觉中就被别人挤到了一旁。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长公主突来的声音把宋舞霞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连称不敢,欲走开,却被拉住了。
“没错,我确实是奉了母后之命接近你的……”
“公主,你并没做错什么,清儿也并不恨你。”宋舞霞微笑着回答。对懿安长公主,她说不上恨,但伤心是真的。她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因为她早已分不清这些人是虚情还是假意。
长公主怔怔地看着她,许久,笑了笑,摇头走开了。
宋舞霞独自一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满室的女人。她们出现在这里,或许是为了讨得太后、皇后的喜爱,赐一门美满的婚姻,或许是为了得到皇帝的垂青,入宫尽享荣华富贵。剩下的人,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参加这样的应酬。
看着大家卖力的演出,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众人不过都是求生存,或者说,争取更好的生活条件。想到这,她自嘲的笑笑,不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些。
对于太后逼她嫁丁文长,她并没太大的抵触情绪。在她看来,既然她与陆博涛注定无缘,那么嫁谁都不重要,与丁文长结婚至少能陪在儿子身边。至于将来,无论是凑合着过日子,还是再闹一次离婚,将来再考虑也不迟。反倒是皇帝想杀丁文长的事,她看了看依然端坐着的太后。无论这是太后的试探还是其他,她真的不希望他有什么事,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般胡思乱想着,钱公公领着三个孩子进了屋。直到这时宋舞霞才知道陆昊然并没离开。他走在最前面,牵着雀翎,雁翎走在妹妹旁边。
作为陆家的嫡长孙,在场的人大多认识陆昊然。见他拉着雀翎,不免让人窃窃私语。
雀翎在人群中看到宋舞霞,撇开陆昊然就想往宋舞霞身边跑去,被雁翎一把拉住。他们一起对太后、皇后行了礼,双胞胎的四只眼睛直往宋舞霞身上瞥。
在现代,五岁的孩子在干什么?对着父母撒娇,还是在幼儿园玩游戏?
宋舞霞顿觉心痛,急急向三人走去,对着太后说:“娘娘,她们……”
“你叫雀翎是吗?”太后打断了她,低头问雀翎。
雀翎看看宋舞霞,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姨妈说,在皇宫里我叫乐平县主。”
太后满意地微笑,继续问:“听说你很喜欢画画?”
雁翎见妹妹迟疑,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抢着说:“回太后娘娘,妹妹画的画可漂亮了。”
“是吗?那你愿不愿意为我画一幅‘繁花’?”
雀翎有些似懂非懂地想了想,转头问宋舞霞,“姨妈,繁花是不是很多很多花的意思?就像我们在家里时看到的那样?”
宋舞霞明白,她口中的“家里”是指碧琰山庄,她的鼻子有些酸,无言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