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丁文长微微一愣。太后突然赏了两个丫鬟已经够让他惊讶了,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好似浑不在意宋舞霞,真正关切的是他。
太后也知之前的那番话有些重了,她只是气丁文长居然想说出“不纳妾”的话,更气宋舞霞用女色摆布丁文长。喝了一口茶,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心里话,关于这桩婚事,哀家对你不乏愧疚之情。”
“娘娘何出此言?”
“如果哀家记得没错,你已近而立之年,但家中只有二子一女吧?”
丁文长知太后所指的“一女”是黄姨娘带回的女儿。他不想解释,遂点头称是。
太后再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孝和虽样样都好,但奈何身体孱弱,又已年过二十……”
“娘娘”丁文长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后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叹道:“你放心,哀家知你子嗣单薄,已经在为你物色家世清白,秉性敦厚的女子。”
哪有未娶妻就先谈纳妾的丁文长错愕,说不出一个字。
太后“善意”地笑着,手指轻抚微凉的茶杯,劝道:“你放心,孝和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如果你怕她心中有疙瘩,就由哀家去说。”
丁文长知太后是认真的。别说宋舞霞不乐意,就算她真的“贤良恭顺又大度”,就算他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想法,他也不敢收下太后送来的女人。但面子上,他不能直接拒绝太后的“善意”,只能用拖延战术,说道:“娘娘,在下有子有女,这事还是以后再说。”
太后见他态度坚决,心中更加恼怒宋舞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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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51章 拒绝纳妾(下)
第351章 拒绝纳妾(下)
如果丁文长冷静下来想想,定然能发现,太后在这时张罗着帮他纳妾,打的是昌平王府的脸面,侮辱的是宋家。太后怎么都不会做出这等愚蠢的事,不然也不会纡回地以试婚名义送丫鬟。
不过因为突来的话题让他太过惊讶,也因为他与宋舞霞之间的感情刚刚起步,万一生出什么意外,以他的了解,宋舞霞一定会把他摒弃在心门外。他心中焦急,自然无暇细思,只是对着太后解释:“娘娘,无论怎么样,这次都是我高攀了郡主,所以您说的事,还是等三、四年之后再说。”他盘算着,到时只要宋舞霞生下一儿半女,其他人便没有逼他纳妾的理由。
太后亦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丁文长面前泄露了真实想法与情绪,她更害怕事后丁文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勉强笑了笑,敷衍道:“你说的也没错,哀家只是一时心急,又怕孝和身子骨单薄……以后你们成婚了,你可要顾着点她的身体……”
丁文长被太后说得尴尬,太后也自知失言,推说自己累了,便让他退下。只是当丁文长渐渐远去之时,她忍不住走到窗口,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慢慢湿润。
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可她却不能听他唤一声“母亲”,甚至不能对他表现出过多的关心。这些年,她知道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委屈,多次险些丧命。如今,她要帮他一样一样讨回来,包括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她要看着他君临天下,儿女成群
丁文长虽觉得太后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虽然他也曾隐约怀疑过什么,但他哪里想得到自己真是那个本该被先皇扼死的婴儿。匆匆回到家中,他马上去了母亲的院子,心中明白,迎接他的可能是一番斥责。
屋子内,听到儿子回来了,丁母沉下了脸。待他进屋唤了一声“母亲”,她不悦地问:“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天你是不是日日都去松柏居?”
私下见面这种事,对他没什么,但对宋舞霞来说,可大可小。此刻看母亲绷着脸,他也不禁后悔。若是让母亲看轻了她,将来就算他处处护着她,她也会在家中举步维艰。
“怎么不说话?”丁母追问。她不知昨晚的事,是不是太后故意让她发现儿子的行踪,但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恐怕是真心爱上了孝和郡主。从小到大,她可从没见过他为哪个女人费过心思。
丁文长按下懊恼,语气平淡地解释:“母亲,昨日因为轩儿有些不舒服,我才去松柏居探望。后来与丁楚说了几句话,耽搁了时辰,这才来不及回城。哪知道凑巧太后宣我入宫。”
“是吗?”丁母一脸的不信。
丁文长深知母亲应该是早就怀疑,因此并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他更知道欺瞒父母是为不孝,但还是诚恳地点头,信誓旦旦地说:“母亲,儿子虽行事鲁莽,但也知道轻重。再说,孝和郡主只是迫于无奈才在松柏居养病,又岂会让我坏了她的名声。”
丁母点点头,没再多言,敷衍地问问了丁立轩的病情。丁文长把对太后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丁母叹了一句:“没事就好。”接着问:“这些日子铺子的事很多吗?你可别累坏了身子。”
“是,儿子知道。”丁文长点头。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好好吃过东西。虽然在宫里的时候,太后命人拿了点心给他,但那时他正担心着,不知太后找自己何事,哪里吃得下。如今见母亲并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想着告退,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丁母也知他从松柏居回来,便直接入了宫,一定已经累极了,但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虽说我不该管你屋里的事,但……这几个月,你不是住在书房,就是在铺子里,是不是身体不适?”
听到最后半句话,丁文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一直以来,他都和自己的母亲不亲。父亲告诉他,他是长子,要继承家业的,不能整日腻味在母亲身边。可是看到儿子与宋舞霞的相处,有时他都忍不住嫉妒。照顾饮食起居不说,单单是她看着儿子时的一颦一笑,那种关切、爱护的眼神,他从未在自己母亲身上见过。
听到母亲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本该感动的,却忍不住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不敢冒然作答。
“怎么了?是不是真有什么事?”丁母追问。
丁文长摇摇头,“母亲多虑了,儿子并没任何不适,只是铺子里的事太多了。”
丁母点点头,随即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忙,但也不能把辉儿他娘冷落了。你不在乎她的处境,也要顾着辉儿的脸面。还有,你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黄氏,听说她终日在屋子里哭哭啼啼的,若是传到外面,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是,儿子知道了。”丁文长点头应下,心中升起几分不耐烦。先有太后欲送妾在先,如今母亲又对他说起这话,他只想快些结束话题。
丁母也知丁文长在敷衍自己,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勉强你,不过你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如今既然铺子里的事多,你经常住在那里,不如我找两个知冷知热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