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声……让刚想逃的危淤大小姐瞬间全身僵硬,她表示,她跟客栈绝对有仇!
心中发苦,面上却得扬起一丝笑,打起招呼:“晨馨妹妹……近日可好啊?”
晨馨笑着灿烂,重重点头,“谢谢姐姐关心,馨儿很好。”由于治病时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醒后晨阳又是半点没提起,所以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口中叫得倍儿甜的“危淤姐姐”,正是害她被病痛折磨了好几天的罪魁祸首!
危淤倾没接话,晨馨便以为她是对前段时间晏欷的误会,当即发急了,手脚无措的给她解释起来。
天知道危淤倾正在心中暴汗!她不是善良之人,不会因为自己害过别人就对那人产生歉意,但此刻面对这样心境纯洁的一孩子还真有些不适应。纯净的人她不是没见过,但纯得这么无语,还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人她可是这第一次见着。
晨馨在,自然晨阳也在,没一会就瞧见了他的身影。依旧是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她们与晨阳也算有一番故事,熟人见面自然得吃顿饭,再寒酸一阵。
自晨馨的身子好了以后,他们就一路游玩,作为爱妹有佳的晨阳,为了陪妹妹游山玩水,连武林大会都翘到了。现时正决定了去扬州,看扬州美妙山水。
……
“想晏欷了?”
有个声音在危淤倾身旁响起,话语中有着明显的调侃之意。
现在已经很晚了,客栈这个时候几乎不会有人,她不想将自己一人闷在房中,还怀着万分期待的心情等有人敲她屋顶的砖瓦,那感觉太让人受不了了!
于是跑到了客栈正厅,专门让掌柜给她留着灯,让她好一个人呆着这儿发呆。不过事事难料,这世间有太多喜欢揭人伤疤、凑热闹的人了……
她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把玩起桌上的茶杯,神情漠然看外。
诗温挑挑眉,找了根凳子坐下,陪她看了会,但实在没看出什么来。除了黑色就只剩时不时传来的“小心火烛”之类的高喊。
“后悔了?”诗温试着问。
危淤倾转头,明媚的眼紧盯着诗温,“是。”
“呃?”诗温发出一怪声,她半点没想到危淤倾这个别扭的小孩会这么坦然,仔细去看了对方,十分确定自己没被耍后就更加郁闷了,感叹一下,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想啊!
危淤倾眯眼,转头又看外,不理诗温。她确实后悔了,但这后悔里可不包括拒绝晏欷。她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晏欷而离开危淤谷,放弃一个悠闲自在、不用麻烦、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米虫生活啊!
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竟为了他最后那句话感动到现在!!!
诗温耸耸肩,无奈轻叹,这两个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听琴吗?”
危淤倾没转头,只是微微将脑袋点了下。
诗温拿了琴来,也不问过坐着像块木头、一动不动的某女了,直接十指放于琴上,将弦波动,将音符拉响……
行云流畅,高山流水……
危淤倾也是懂音律之人,且被诗温重看为知音。自然听得出对方此刻琴中的情感……不似平时的报效国家、侠骨柔情,此时琴音是带着一点点悲伤的思念——
思谁……念谁……
曾记起对方轻易看破她箫声中怀念家乡、想念父母的情感,答案立刻了然于心。但看得诗温平时几乎不曾的表露的无奈神情,还是在琴音结束时问出,“思谁?又念谁?”
诗温微微一愣,惊讶看危淤倾,随后又轻笑……真不愧是她认定的知音啊!
她将琴抱起,亲亲抚摸琴上细弦,勾唇浅笑,“思生我父母,念……我不知名姓;不知生死;不知是否存在的父母……”
淡淡的凉环绕于诗温心头,恐怕只有在这寒夜才能助她弹出这般充满寒情的曲子。
危淤倾偏头,她不知该不该安慰,或者说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张张嘴,又闭上,干脆扭正头,看外……
气氛一下变得很怪,诗温也知道,适时狠狠打了个喷嚏,“啊欠!”她感谢这喷嚏,来得太是时候了!但也很可怜的摸了摸鼻子,哀怨道,“在危淤谷呆着时是秋天,现在是冬天……身体适应不过啊!”
知道她在转气氛,危淤倾难得的配合了她,勾唇笑,眯眼靠近诗温,“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好女风……”
有!!!
这语气,这动作,这句话!!!诗温差点从椅上跳起来,手中的宝贝琴差点被她给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