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刚才出了门,但是也不敢走远,听到房里吵了起来,就带着杏月跑了进来,她看到黄氏冲到安氏跟前要打安氏的样子,就赶紧上前去要将黄氏拉开,黄氏是个长得富态的胖胖的妇人,她一个九岁小姑娘,哪里拉得动,反而被黄氏一脚踢开了。
乔婉摔在地上,没有哭,安氏本来还按捺着脾气,看到女儿被黄氏踹了狠狠一脚,也忍不住了,上前将乔婉抱了起来,冲着黄氏道,“黄持娴,你这是欺人太甚。”
黄氏骂道,“安常碧,你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商户人家里出来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别在我面前充大。”
堂屋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跑进来了两个少年,还是乔璟比较沉稳,一声大喝,“不要闹了,你们在吵什么。”
大家都是一惊,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乔璟和乔翎站在正房门口,门外是四月末的耀眼的阳光,阳光已经晒干了青石板上的水汽,反射着光线。
乔璟沉着脸,乔翎则是一脸迷茫地左顾右盼了一阵,这才走到黄氏跟前去,黄氏看到儿子,就上前来爱怜地拉着他的手,甚至连脸上的神色都在一瞬间从狰狞变成了慈爱,说,“翎儿,你怎么来了这里?”
牛妈妈也上前来,对乔翎说,“二少爷,您下学啦?热到了吧。”说着,还要用自己的汗巾去给乔翎擦汗,被乔翎一下子躲开了,于是牛妈妈挺尴尬地又收回了汗巾,她在心里其实有点怕乔翎,虽然乔翎只有十三岁,不过也许是乔家遗传好,每个孩子都挺聪明的,而且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再用那深色的眼睛淡淡瞄人一眼,就会透出一股老太爷当年的威严来。
乔家的几个少爷,是连通着排行的,乔璟是老大,乔翎是老二,四房里则有三个男孩子,老三老四老五。
所以牛妈妈是叫乔翎二少爷。
乔翎看了看黄氏,说,“娘,是之前三婶让了我来这里用午膳,我让林雨回去和你说,我不回去吃午膳了。”
林雨是乔翎的书童。
乔翎这么说,黄氏就又看了正搂着乔婉检查的安氏一眼,心想定然是安氏的计策,她故意去让人叫乔翎来的。
乔璟已经走到了安氏身边去,说,“母亲,是怎么回事?”
安氏将乔婉抱着放在了椅子上,将乔婉的手摊开来给乔璟看,说,“婉儿不过才九岁,刚才你大伯母就那么下得了手,一脚踹过去,看看,婉儿的手在地上皮都擦掉了一块,身上的瘀伤,还不知道多重呢。”
黄氏因为有儿子在跟前,不便太凶恶,但是依然不饶人地说,“我怎么知道是踢的她,她要拉我的腿,我不过是没有注意踢了一脚。”
乔璟沉着脸看了黄氏一眼,乔翎心里应该是知道他母亲一向是这种人的,但是是自己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儿不能嫌母丑。
乔婉说,“我没事,就这么一点擦伤罢了,几天时间就好了。只是大伯母说祖父留了私银给父亲,家里现在的产业都是因此而置办下的事情,母亲,大伯母,这样的大事,也该让家中的下一代当家男丁知道,难道不是吗?”
乔翎说是她让人去请他来用午膳的时候,安氏已经知道这是乔婉的主意,她没想到乔婉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挺有主意。
安氏说,“孩子们现在还小,也没有当家,但是,乔璟,乔翎,也都是一直在读圣贤书的人,定然比咱们这些妇道人家明白事理。大嫂,你之前说的事情,现在又在两个孩子面前说一次吧。”
乔翎蹙着眉,道,“到底是什么事?”
乔翎是典型的乔家人长相,长得俊俏,但是眼皮特别双,眼睫毛又黑又浓密,眼瞳很深,在给人倨傲冷淡之感的同时,又带着风流相。
他这么问,黄氏还真不好说,只好瞥了牛妈妈一眼,牛妈妈得令,就说道,“大少爷,二少爷,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她就把老太太抬了出来,说当年老太爷死的时候,给三房留了一大笔钱存在长乐票号里,用作三爷将来上京赶考和打通人脉之用,现在三爷已经过世了,不需要用这一笔钱了,自然三房就该将钱拿出来。
乔璟不傻,自然一听就知道是大房又想从三房诈银子回去,这钱定然是子虚乌有,不然这么多年,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牛妈妈说完,安氏就说,“根本就没有这个钱,老太爷都过身了十几年了,哪里来的这个钱。真不知道老太太是安的什么心,说有这个钱。”
黄氏被安氏这么一激,又激动起来,说,“要是没有这个钱,当年分家时,你家里是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吗,现今又有酒坊又有铺子,还有上百亩良田,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乔璟这下心里更明了了,黄氏是想要他家的铺子酒坊,他对黄氏的厌恶简直要掩藏不住,但是作为后辈,他还是忍了忍,说,“大伯母,话怎么能够如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