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握住墙壁转角才能留下的血色印记。
萧栗试着在脑中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那名驻唱歌手因为某些事,挖下了自己的眼珠,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因为站立不稳,扶在了墙壁上……
“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挖出自己的眼睛……精神病,幻觉?”萧栗自言自语道。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潘吉明试图回答萧栗:“压力过大?作为驻唱歌手,不受欢迎,这座城市的房价又是全国最贵的地方,可能是现实与梦想造成的落差。”
“光是这样应该不至于,”萧栗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真是因为缺钱,割腕可比挖眼睛来的快多了,也更容易想到。”
眼睛是人类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很少有人能想到通过“挖眼”来惩罚自己,除非是……
某些东西存在于他的眼睛里。
萧栗边想边伸手去拉那扇门的门把,在他的手指触及到门把手之前,无数个血手忽地拍打着门板,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手印,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
像是一种警告。
潘吉明害怕地立刻往后躲了一段距离:“我觉得还是不要进去了吧?看这个反应,里面一定很危险……”
更重要的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啊!当时怎么就跟来了呢?这个莫里亚蒂到底有什么魔力?
萧栗不太赞同:“当一头猛兽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的时候,遇到了敌人要进它的老巢,它会怎么做?”
“额……”潘吉明吞吞吐吐地道,“束手就擒应该不可能,那就是咆哮……?”
猛兽的爪子不能用,但还有嗓子嘛。
“对,这只鬼如果有什么办法,那么它就会用在你的KTV里,不必等我来到这里再开始。”萧栗说,“虽然也可能这是其他鬼怪在作祟,但是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性是它在吓唬我。”
他径直推开了那扇门,里面是个专门让驻唱歌手休息和换装的小包间,勉强可以称之为后台,有一排排镜子,镜子前的台子上杂乱地放着各类卸妆及化妆用品,早已过期。
然而让这间房间与众不同的地方则是镜子上的字体。
每一面镜子都写满了歪歪扭扭的话,起初是唇膏,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活生生的血迹:
【痒,痒,痒。】
【眼睛为什么会这么痒?好痒,怎么样能止住眼睛里的痒?】
【我可以唱的,别这样,眼睛红没关系,我可以戴美瞳遮一下,我能上台,让我上台,我爱唱歌。】
【为什么不让我上台?就因为这只眼睛?该死,我要去医院看看。】
【我不是结膜炎,也不是沙眼,查不出来病因,眼药水滴了也没用,好痒,好难受。】
【医生问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仔细想想,好像是那天……那天我去了公园的涂鸦角,回来之后就开始眼睛疼。】
【我又去了一次那边,涂鸦都被换过了,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该死,难道是染上了什么病菌?】
【什么叫最后通牒?不就是一只眼睛吗,就因为这个不让我继续唱了?我就知道这个死秃头在刻意为难我!】
【不,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唱歌,我还有几首原创没有唱过!我不要去做其他活,我就要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