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珠今日自从见到国师开始到现在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可说的这话却让明珠的心如坠冰窖一般。
盼他,活着归来……
这不就是说他此去万分艰险,甚至有生命危险吗?
连国师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可是她……她能怎么做?
他走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她也该死地没将他的那些小动作放在心上,他究竟去了哪里?犯了什么错?
心里慌乱到了极点,明珠不知所措地看着国师,急切地道:“大人您说,您说臣女该怎么做?我……我要怎么样才给为他祈祷?我能做些什么?”
情急之下,她连自称都顾不得了。
国师看她这般,淡然的眸光闪了闪,片刻后道:“你一心想着能让他平安归来,那你可有想过,他此去,若回不来呢?”
“轰”的一声,明珠只觉脑中空白一片,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
“回不来……”口中嗫嗫,脑子里却是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种种。
她不敢去想,想都不敢想,这就跟她在上一世的那个时间里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死讯一样,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喜欢的那个人有一天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他的笑,他的撒娇,他的无赖和任性,他所有的样子都在这一刻出现在了脑子里,历历在目。
“不会的,”只有她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将那些不好的想法压下去,她看着国师,眼里湿润一片,却带着一种很强烈的信念。
“殿下不会有事,他说过让我等他回来,他便一定会回来,我相信他。”
上一世的事定然只是个意外,他不会是那种会轻易丢失性命的人,他是未来的帝王,是大兴百姓的希冀,也是她的所有。
尽管他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但明珠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他一定不会留她一个人。
一定不会!
国师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坚信,但无疑在这坚信中透着不安和担心,心中轻叹,奈何这个时候连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然为了皇族的秘事,他不得不将眼前的人困于塔中。
想着,国师便看着明珠,开口道:“你既是如此相信他,可愿意为他在这塔内静心祈福?”
明珠闻言一个激灵,思绪也从那个人身上转移回来,几乎想也没想,她重重点头。
“我愿意,他一日不回,我便在这塔内待一日,他一月不回我便待一月,只要他能平安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不想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因为无疑这件事是和她有关的,既然和她有关,她便没有道理再回去她的院子安然度日。
尽管才刚分别一上午的时间,但她现在却只想他早些回来。
国师却是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得这般的快,心里略微感慨,但又忍不住问道:“倘若,他一直不回来,你又何为?”
明珠闻言立马摇头,“他不会不回来,就算会,我也愿意为他在这塔里待一辈子。”
他走时将
那三个字说的无比认真,她不会天真的去以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凡是于他而言不棘手的,他都只会一笑置之,而这次他没有。
所以不管多长时间,她都愿意等,只有他回来了,她的复仇才会变得有意义。
国师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太多的东西,甚至有些东西连他看了都觉得讶异。
他从不知那个臭小子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这般深爱着他。
国师不禁猜想,那一世的那一晚,眼前的姑娘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态去接受已经被药物控制的那个人?事后,她又是如何忍着心里的恐慌而惧怕生下一个异类的呢?
心下叹气摇头,国师起身唤来了依旧一身少年装扮的流萤。
“将她带到静安室。”
国师话落,流萤便到了明珠跟前,明珠没有去问自己要去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只拿着那幅画一起站了起来,看着国师说道:“郝府的人,还要麻烦国师了。”
她进宫是皇后的人带进来的,将军府的人都以为她进宫是来见皇后的,这样一来应该省了很多事了,她此去不知要何时才能等到他回来,但无疑不能让将军府的人起疑。
国师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颔首应下,明珠道了声谢后便跟着流萤往国师口中的静安室去。
静安室在七层上方,经过明珠方才所在房间的八层便到了,也就是定安塔的九层。
“吱呀”,随着静安室的门被打开,里面便传来了一股淡淡的凉意,迎面而来。
明珠紧跟流萤进去,发现屋中周围都被黑色的帘子遮住,屋子很大,正中间摆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基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