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话说得明白,在场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孙氏这番是为了让云胡说实话。
饶是郝明瑶心里再笃定,听了这话后也开始忐忑不安,看着云胡一直在使眼色。
此刻的云胡虽说是竹青假扮的,但也不能承认得太利索,否则反倒引起人的怀疑。
想了想,于是带上了满脸的恐惧,看看坐着的几位主子,又看看郝明瑶,眼中的难以抉择被人看在眼里,不用说答案都知道了。
“老夫人息怒,我们小姐……小姐她……”
云胡吞了吞口水,郝明瑶因为她断断续续的话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她把话说完。
云胡一余光瞥见她的神情,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明珠小姐果然把郝明瑶的性子摸得准,知道她近日没动作一定是有鬼。
果不其然,在她假扮云胡出现后,郝明瑶便让她去收买厨房的翠花,因为翠花是云胡的同乡,所以觉得说起话来比较方便,显然郝明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云胡早就换人了。
想着,“云胡”装装样子,假装把话说到一半后猛地低头,道:“我们小姐什么都没做!”
郝明瑶一听,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云胡”的话刚落,她就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解:“祖母!父亲母亲,你们看,云胡都说不是我了,我真的……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现在她几乎能确定这事是谁干的了,除了郝明珠,她实在想不出别人。
郝明珍自视清高,她是最不屑这种方法的,其他几个丫头还小,不足为惧。
“是啊老夫人,这件事……这件事一定和明瑶无关,不关她的事,求老夫人明察啊!”
周氏抱着郝明瑶,哭得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郝正纲在军营里待习惯了,平日里就见不得谁动不动就哭天抢地的,现在一看这情形,心里烦躁得紧,水姨娘看在眼里,眼珠转转,心里有了计量。
“是吗?”孙氏看了看母女俩,视线重新定格在“云胡”身上,端端看着她,长年的威严让她只一眼便让屋中的人心尖打颤。
“云胡”跟着把头垂得很低,随即就听她说道:“云胡丫头,那你可考虑好了,你们小姐不管有没有干这事,她终究还是将军府的姑娘,即便是处罚也不会要人命,但你们就不一样了,我记得你刚走了母亲,家中只剩年迈的父亲吧?你若死了,你有想过你父亲吗?”
她的话声音不大,说得也平淡,但却让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谁曾想老夫人竟然会把一个小小丫鬟的家庭了解得如此清楚。
而且就她说的这话,可摆明了在说云胡若不说实话,一旦查出真相,就只有死路一条。
郝明瑶又揪起了心,看向“云胡”开始忐忑。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虽然事情和她的计划有出入,但不管怎么说她也对秦菁下毒了,要是云胡说出这事,那可就比今天这
事严重的多,她以后就都别想过好日子了。
想着,郝明瑶还特意装作不经意地动了动,碰到“云胡”的胳膊。
“云胡”知道她一直在暗示,但显然人家孙氏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即便是真的云胡也不可能不动容的。
再说,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她还得回去看看明珠小姐是不是已经把解药吃了,不然他们家那位殿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她的。
思及此,竹青假装一脸害怕,看看郝明瑶后犹豫不决,最后在触及到孙氏的视线后,认命般地垮下了双肩。
郝明瑶心里一紧,张嘴就要阻止,竹青料到她会动作,先一步磕头开口:“老夫人明鉴,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老夫人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甘愿被遣出府。”
长这么大,这还是竹青头一回演这种哭戏,压着嗓子也不知道像不像,反正她憋着难受。
“云胡,你!”郝明瑶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就把她给卖了,一时脸都白了,脑中混乱不已,只知道自己连着被两个人背叛,其中一人还是她最新人的丫鬟,一时怒极攻心,忘记身处何处,上去就把“云胡”给扑倒。
“你血口喷人!根本就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她在“云胡”身上又打又抓的,好在竹青抬手护着脸,不然直接给抓花了。
屋中的人没想到她会急得当着郝正纲和孙氏的面发狂,几乎同一时间面面相觑,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郝明瑶和“云胡”扭成一团。
周姨娘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去说情,上去阻止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