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用帕子抹了一下柔软的唇,满意的笑道:“那你可感受到我的爱意了没有?我也将这吻看得很重呢。”
穆云琛哪里还知道她说了什么,半边脸颊连同耳垂都飞快的红了,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懵的。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长宇文殿英的声音:“禀家主,莲花落牌坊到了,请家主示下。”
清欢应了一声又拍拍没回过神的穆云琛,瞧着他的样子好笑道:“亲一下就傻了,这模样是要唱《离魂》去?”
穆云琛这才渐渐有了知觉,但仍是羞的面如朝霞,一双清亮的水杏眼都不知该将视线放在何处,总之是不得抬眼去看清欢。
清欢只顾取笑,从袖中拿出一封请柬递给他道:“还别扭呢,快拿好,不然可见不到你心心念念的白少陵了。”
穆云琛巴不得此刻有点事情做,讷讷的接过请柬来看,一看之下却惊诧的抬起头来,也顾不得方才的羞涩了,问文清欢道:“郡主这是何意?”
“这不是揣摩你的心意嘛。先前说二皇子那段是逗着你玩,我怎会不知你怕跟我见人。”
清欢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你做了我的人,我将来一定让你取代你那父亲和长兄做你们穆氏支系的家主,既然这么着可不是要好好护着你的名声,你今儿跟我一张帖子进了万寿园,我这样的坏名声,文人性高,定要看轻你了。”
穆云琛明白了,但有些过意不去的轻声道:“所以郡主又,又为我讨了一张帖……”
“你别磨叽了,这地方现下没人,你下车向右边走,过了大牌坊转个角就看着万寿园的西门了,我从家里挑了个激灵的小厮唤作四饼的跟着你服侍,回来时仍在这里等着我就是了。”
要说清欢为他做的其他事穆云琛还没有一时一地的深切感触,那这一件他就真的感激了,抬头道:“郡主为穆云琛着想的心意,穆云琛铭记在心,他日必当……”
“你这里跟我唱《莺莺传》呢,还他日,他日等你高中了大红花轿抬我进门啊。快别谢,我明明白白图你这个人,你谢我不是暗地里埋汰我么。赶紧去吧,里边要是当着人呢,见了我你就当不认得,我抽空再找个清静处寻你说话。”
清欢想的这样周全,穆云琛心里着实有些感动,下车正经向她躬身行了一礼,清欢也没停,摆摆手就带着一队人走了。
万寿园占地极大,正门一应是正经皇家园林的排场,也是阔场、阙楼、高台、正殿的风格,非天子谕下不能用,其他皇亲国戚便不愿为了些排场去正经请圣旨,都是从景致最为秀丽的西门或北门入内宴请。二皇子定的爽日斋就在西门附近,所以一应的接待也都在西门。
清欢的翠盖朱缨八宝车从西门宽大的门洞而入时,早有伶俐的小厮抄近路传信进去给二皇子通禀,待清欢的马车停在爽日斋外的白玉阶下,二皇子已然风度翩翩的迎了出来。
“清娘来了。”二皇子李翰卿见到清欢,稍长的脸上都是和悦的笑容,伸手要搭她下车,却被站在车辕上的清欢袖下轻打了一下手背。
此刻的清欢犹如戴上了面具,潋滟的眉眼含嗔带娇的朝二皇子使了个眼色,小声嗔怪道:“殿下说什么呀,这在外面呢。”
二皇子被她轻轻打了也不恼,反是笑的更明朗开心,好歹往后退了退给清欢让出车凳的位置,顺着清欢的意思嘴上也换了称呼,客气道:“多日不见宇文家主了,前些时候丹阳姑姑那里花宴,听说你去了,我却没寻着,懊恼了许久。”
清欢下了车,整整莹白衬羽的花袖三层坠珠裙道:“那大概是不巧,正跟殿下错了身。那日去是去了,但只略坐了坐,家中有事不得闲了,就回去了。”
金蟒长比甲内衬湘黄绫绢长衣的二皇子手持怀素草书扇,潇洒的与清欢并排走着,顺着她的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季节还不得闲,那西南的兵事是更加紧张了?暹罗那边不太平?听说他们有位‘白象将军’战无不胜,唯独怕了你们宇文家的西南军,具体是怎么个光景?”
清欢眼尾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瞟过去,笑了笑道:“别说白象,那穷乡僻壤的,虎豹狮熊都轮着来,何曾太平过,这个不闹那个闹的,整日没个消停。殿下要是想知道,兵部的集子上可全了,我往日才不耐烦样样都看战报的细节,说不出个所以然。”
二皇子弯起皇族李氏标志的丹凤眼,笑道:“哪里就是要知道那些,不过是老六在他宫里待的腻味,时不时就到我那里烦去,说是找素材,我都领了鸿胪寺的差事了,哪还有那么多的新鲜故事搪塞他去,前儿听了卢阁老提了一嘴子‘白象将军’觉得好奇,想着问一问你日后也能哄他消停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