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能播的,喻辰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胃快疼死了。
下车的时候就在翻,几局比赛打下来,神情高度集中紧张,以至于他忽略了胃部不适,这时候一下闲了,沉寂了许久的器官开始向他抗议。
喻辰终于想起来自己连早饭都没吃。
……纯属作死。
但他疼也没表现出来,除了神色有点苍白,其他地方并不能看出异样,嘴角甚至始终浅浅勾起,一眼望过去‘从容’两个字简直写在了脸上。
导演默默切了个近景,多给了他几个镜头。
他总觉得这个小新人有点邪门。
说不准能让他的节目火出圈……
第一天主要是破冰,但这二十个人本来就是从八十多万参选者中一场场比赛赛出来的,有不少人在之前的游戏里都组过队,就算没见过长什么样,也都听过声音。
所以一旦导演组没规定站位,一眼望过去也能很清楚地看出小团体。
二十人里有十个是主播,其中以陆言为首,云星tv旗下的又占了六人,从上车开始就在一起,这时候也自然而然的组成了小结界;剩下来四个则靠到了聂海志那边。
退役重来的选手倒是还有一个,水平不温不火中上游游走,不像聂海志那样攻击性外露,很快就跟一群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打成了一团。
只有青芽没有伴。
——喻辰也没有,想拉他入伙的人最后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退缩了脚步,陆言倒是问了,但喻辰懒得动弹。陆言做为老板大外甥,又不能不管自家公司底下的那些主播,两人到底还是没有站在一起。
青芽默默站到了喻辰边上,没开口打扰他,他便也没吭声,浅阖着眼假寐。
导演组将人重新带回了训练室,这一次除了机位跟节目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是一个也没了。moon教练跟队长一个比一个忙,没谁有那么多功夫带他们。
喻辰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登陆账号的时候下意识按了大写锁定键。
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解除了锁定,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polaris的账号没有被回收,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当年那场无疾而终的世界赛,喻辰本人从来没有受到任何实质的惩罚。
没有人判他的罪,没有人没收他的账号,甚至没有人强迫他退役。
他原本以为一个不知名小号发出的假消息很快就会平息,一如过往三年他曾经经受过的那些。
料太假太离谱,喻辰看一眼都嫌辣眼睛,第二天还有世界赛决赛,比起应付那些子虚乌有的言论,他更想好好睡一觉好打比赛。
这些谣言该有俱乐部官方公关回应,他不该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分心。
可是trg疯了。
临上场教练说报给组委会的名单换了人,谣言缠身的polaris没有出现在世界赛的赛场上。
东柏林的日升月落无一不蒙着层雾,喻辰坐在休息室里看完三场比赛,戒了许久的烟灼了胃。
眼前烟雾缭缭,远方谣言遍地。
等他回国的时候,行走的每一步都被莫名其妙的妄言铺上了荆棘做的花,直刺得他双脚流血站立不稳。
很奇怪,也很可笑。
因为那些所谓“真实”都太荒诞了,喻辰甚至觉得多反驳一句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人要如何自证清白呢?
这个命题太难去作证,他有点懵。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固执地相信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