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周灯火连缀,方祁夏踩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慢慢的散步。
傍晚温煦的风拂乱他柔软的发梢,湖面朦胧的淡金,映得眉眼细腻。
“……嗯,终于不用再被训了,自从我高中毕业,还没遇上像丹尼斯那样严格的老师呢,愁坏我了。”方祁夏对着漆黑的屏幕说。
“是吗,我这边可经常收到他告你的状。”
方祁夏弱弱反驳:“告我什么状……我每天可是认认真真的在训练,z先生不是也看见了。”
z毫不留情的拎出他的“罪状”。
“丹尼斯说你挑食,每顿都会剩一大半,梵妮哄着你吃都不肯张嘴。”
闻言,方祁夏一怔,露出一个松软的笑。像面包铺子新出炉的恰巴塔,手指轻轻一戳就会深陷下去。
“是做的太多啦。”方祁夏脸颊飞上两抹红,羞赧的嗔怪不在场的梵妮。
自从梵妮知道方祁夏严重营养不良后,便日日变着花样的给他做营养餐,时不时还要加餐。
在她一日三四五餐,月子级别的精心照顾下,方祁夏微微凹陷的脸颊多了点儿肉,但还是瘦。冷白色的皮肤柔柔的泛着珠光,看着比以前更动人。
对方会时不时提醒他看脚下的路,方祁夏一遍遍的应好。
这十几天里,他和z的对话逐渐变得自然。
“我在国内给你安排好了房子,过会儿地址发给你,等你回国,就搬进去吧。”
方祁夏很少会对他说不。
不过有个疑惑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从头到尾,z始终没提过要和他见面,也从未打开过摄像头。
圣德纳堡的人见他每天捧着一块漆黑的屏幕自言自语,不免好奇,方祁夏也好奇。
不过既然z回避,他便也当做不在意。
回国那天,梵妮特意找人代了晚班,亲自送方祁夏到机场。
方祁夏的行李很少,占据行李箱大半的,都是梵妮自己烤的点心。梵妮还说等他以后再来西雅图,一定要带他去口香糖墙。
梵妮照顾过的病人无数,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安静温柔的男生。朝夕相处半年多,骤然离别,她心中十分不舍。
白之乔也来机场送方祁夏,她在西雅图的工作正在收尾阶段,项目不能离人。
和两人短暂告别后,方祁夏独自登上回国的飞机。
***
23:00p。m。
方祁夏在一次飞机颠簸后猝然惊醒。
他的额头溢出细小汗珠,强烈的心悸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焦躁不安。
吸气,呼出,气息穿过鼻腔钻入大脑,产生间歇峰值的眩晕。
空姐会格外留心头等舱的乘客,她看出方祁夏的不适,忙走到他身旁,轻声问:“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
方祁夏的声音好像一根劈开的木柴,带着一丝即将断裂的隐患。
“没事,麻烦给我一杯水,常温就好。”
他颤着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磕出两粒,就着一包水咽下。
飞机正行驶在太平洋上方。
方祁夏的目光穿透错落的云层,落在无止尽的黑色海面上。他长久凝视,仿佛自己也摇摇欲坠。
北京时间10:00
飞机平稳降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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