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骏马似通武术般的,突然四蹄一缩,直向铁手踏下去。
铁手蓦然起身,一手托起马腹。
这刹那间,局面映入眼帘的竟是:铁手单手托起骏马,骏马上,还有一个身穿黑铁甲红披风的将军!
马虽被托起,但冷呼儿居然在马背上仍能站得稳稳的。
以铁手的功力,本可以掌穿马腹,抓住冷呼儿足踝的,但铁手却不忍心杀伤这样一匹神骏。这时,十数名军士已掩杀向铁手。
铁手叱了一声,把马一抡,直掷向奔来的十五、六名军士。
冷呼儿这下再也站立不稳,呼的一声,半空掠起,红翼一展,恍似长了一对红翅膀一般,直飞上一株老树。
铁手听声辨位,连头也不抬,已追蹑而去,双臂转抱住枯树。
冷呼儿双手一扬,数十点星火,疾射了下来!
铁手吐气扬声,竟把大树连根拔起,抡着巨树,把星火全点拨出去!
一时间,爆炸四起,军士们阵脚大乱,纷纷走避。
铁手遥向戚少商,穆鸠平大喝一声:“走!”
冷呼儿已离树飞起,岂料铁手似吃定了他一般,半空击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命中,只击在冷呼儿身前的空中。
冷呼儿心中一喜,忽见铁手又遥劈出一掌。
这一掌也是击空,只劈在他的身后。
这时鲜于仇已骑着他那匹“苍黄马”,及五、六十名兵马,一拥而上。
戚少商、穆鸠平只剩下的连云寨忠烈之徒,全挺身拦路,跟这些人恶斗起来,不让他们围攻铁手。
铁手又遥劈两掌,只击在冷呼儿左右,也没有击中。
鲜于仇三番四次想施援手,但始终为戚少商剑网所缠,急得大呼道:“小心——?”
冷呼儿见铁手一连几掌击空,以为此人来势汹汹,掌功不过尔尔,鲜于仇这一呼,他才一省,急升而起!
铁手“呼”地扑起,又击出一掌!
这一掌切断了冷呼儿上空之路,冷呼儿心里一凛,直要全力往前闯,忽见前面似有一栋气墙挡着,无论怎样也突破不入。
冷呼儿应变极快,急往后退,但就在刚才给铁手一掌击中的地方,像有一道气体胶着似的,冷呼儿凭内力硬闯,反被震得血气翻腾,几乎一个筋斗自半空栽下来。
幸而他凭着披风滑翔奇技,半空一旋,往左掠去,但又被气墙弹回,再往右回,一样无法闯破,这才觉得魂飞魄散,知道铁手内力精湛,竟隔空把发出去的内力凝结着,看似空,撞着却是实的。
冷呼儿五闯不入,余力已尽,只好往下沉,铁手正在下面等着他,闪电般出手,拿住他的腰眼。
这时鲜于仇已然扑到。他突不破戚少商的剑气,却低呼一声,座下的“苍黄马”忽出蹄踢向戚少商,戚少商全力封锁鲜于仇,因重伤未愈,精神浑噩,只是强自撑持着,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踢,竟躲不过,差点踣地,幸而以剑插土维持平衡,却见鲜于仇一跃而起,已到了铁手背后,
戚少商情急叫道:“注意后面——”
铁手警觉背后急风陡生,但他知道要是这一下拿不住冷呼儿,后果就十分严重,时机也一瞬即逝,当下不顾一切,一手抓住冷呼儿腰胁八大要穴。
同时间,蓬的一响,他背后已给鲜于仇一杖击中。
鲜于仇的拐杖非藤非木,杖柄有两个盘结的大瘤,直似骆驼双峰一样,这一击之下,铁手只觉心房里似有两盘火,一齐轰地炸燃火舌来。
他往前一俯,冲了两步,手上所托的冷呼儿,却疾喷了一口血,血水花雨般洒下来,连鲜于仇也沾了脸上衣上点点艳艳。
鲜于仇一杖击向铁手,本不认为可以命中,但以为可以阻止铁手擒拿冷呼儿,不料铁手拼着硬捱一杖,也要抓拿住冷呼儿,鲜于仇心中大喜,心忖:任你内力再高,也断吃不住我这一杖,岂知铁手内功高深一至于斯,不但硬受了一杖,还把一半力道引至臂间,撞入冷呼儿体内,故此冷呼儿伤得实在要比铁手重多了。
鲜于仇又惊又怒,挥杖再劈,忽见冷呼儿挡在前面,登时劈不下去,只闻铁手深吸了一口气,道:“别打了……再打下去……只伤了你自己人……住手!”这一声断喝,何等威猛,场中诸人都又停了手。
鲜于仇脸色大变。
原来铁手在硬受一杖之后,开始说话,元气不卟,只说三个字,便顿了一顿,等到再说,说多了一个字,也停了一停,再说下去,又停了一下,到了第三次,已完全接近没事的时候一般了;最后一声大喝,更是元气充沛,淋漓浑厚,全不似曾受伤,连鲜于仇的双耳都被震得嗡响了一阵,一时听不到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