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澧夜若有所思地看着宛若卿,随即低了头。
宛若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个男人存心跟她作对,不让她难堪似乎就吃不下饭。
一顿饭毕,裴老夫人似乎也不想走了,态度大变,盛情邀请宛若卿留下住一晚。
幸亏赫连拓死活不同意,赫连图也帮着说话,大家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西去的旅程。
一路还算相安无事,宛若卿刻意和裴家那边的人保持距离,尽量少接触。
裴娟安静了几日,又开始叽叽喳喳缠着她的“澧夜哥哥”,分散了他不少注意力。
常非晚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她的老父亲,依然高傲,却不再与她接触。
越往西行,山水就越发险恶起来。
东陵,上京,林州一带的山水比较柔美,与那边的女子一样。
而越往西凉,靠近西陲方向,便越来越能用穷山恶水四个字里形容。
一路翻山越岭越来越多,平地越来越少,两侧常是悬崖峭壁,很久才能见到一处人烟。
越到西陲,往昔战乱越是多,虽然有御世堡的关系,已经和平了很多年,但是毕竟人口要一下子增多,似乎不大可能。
西陲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士兵多过百姓。
上京飞鸽传书三天前就已经到了,宛诚如已经醒来,一醒过来,东陵帝就招他进宫,他让人抬着担架进了一趟宫,出来以后据说脸色那看之极。
宛若卿打赌,他不敢把他和西凉太子,因为他小妾之死一事达成的协议告诉东陵帝,但是东陵帝一定会告诉他,他的女儿,已经代替无尘公主嫁去了西凉。
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打算怎么办,不过自己都已经快到西陲了,想必他也是鞭长莫及。
此刻他们正行走在山道上,锦绣小心翼翼地看着行走在悬崖边的马车,捂住胸口道:“小姐,咱们不会掉下去吧?”
宛若卿笑起来:“傻丫头,咱们找的可是当地最好的车夫,花了大价钱的,人家一年要送很多趟客呢,要是出了事,那儿官衙的人会找他给我们驾车吗?”
外面的车夫听得宛若卿的话,笑起来:“公主殿下真是明白人,老头子我都驾了三十年的车子了,没有出过一回事,这鬼谷啊,就我们几个老家伙敢驾车,年轻那几个啊,还没练出来呢。”
想来锦绣那一声“小姐”叫的轻,车夫未曾听见,所以此刻还会笑呵呵地叫声公主殿下。
宛若卿对着外面的车夫道:“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小老儿五十有二了。”车夫呵呵笑起来,声音略有些怪,不过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
宛若卿刚要再问,只听得身后忽地有破空之声传来,不由大惊:“锦绣小心!”
说话间,她拉着锦绣头一矮,一道黑色的利箭穿透车厢,直射到外面车门上,很快,又有数支箭射了过来,一时间马儿惊慌地乱跳,那老车夫死死拉住马缰绳,叫道:“怎么回事?”
刚说一声,马儿已经嘶叫起来,似是受了惊吓。
“啊!”锦绣尖叫一声,拉着车窗,差点飞出车去,宛若卿赶紧一把拉住她,一脚踢开车门问老车夫,“老人家,能不能让马儿不要慌乱?”
“我试试!”老车夫拉住缰绳,似乎收效甚微,马儿越跑越快,很快,又有数十名个黑衣人随着箭雨落下来,个个身上挂着绳索,直接落到了马车顶上。
而另外一边,几个黑衣人对上了裴澧夜一家老小,裴老夫人虽然是能干,毕竟腿上有疾,不方便动手,裴娟会的也只是花拳绣腿,常非晚父女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唯独一个白璱武功算得上高强,可以一对十,总是有些吃力。
宛若卿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武功都不弱,算得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杀手,招招都是杀招,此刻赫连拓和赫连图已经赶到,和她车边的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因为有赫连拓在的关系,宛若卿不能完全显示她的身手,只能和锦绣躲在车厢里,暂时避祸。
然而马儿似乎越跑越快了,宛若卿发现有些不对劲。
而她身后,裴澧夜也发现那些黑衣人似乎只想缠住他们,却并没有出杀招,不由对着白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表示“杀!”
只有死人才不会缠人,所以只要他们倒下了,他们就可以脱困。
下手间,不再有任何犹豫,将功力提到十层,每一招,都是命门。
忽然想起那一夜与宛若卿缠斗,那女人每一招大开大合,只想取人性命,而对她自己,似乎除死无大事。心中想着,忍不住脚下一转,一刀横劈过去,完全无视看向自己手臂的利剑,只刺对方脖颈。
对方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回头拿剑来挡的时候,早被裴澧夜一剑刺穿了脖子,上了西天。
这女人的招式,一点不花哨,却出奇的好用——最适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