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锦绣使劲摇着她的胳膊,忽地提高嗓门,“小姐,夫人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你醒醒,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夫人她死了,死了!!!”
……
有很久很久的静默传来,整个灵堂万籁俱静,似乎还能听到一点点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
“嘀嗒!”清晰的水滴声,滴落在锦绣的手背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无数滴。
眼泪,终于再一次无可避边地夺眶而出。
死了,死了啊!!
这个她一直一直不敢触碰的名词,在锦绣的吼叫声中,就这样直直地进入了她的内心深处。
死了,为什么会死了?
宛若卿闭上眼睛,转身,却迟迟不敢睁开眼。
好似只要睁开,棺中的人儿就会化作灰烬。
缓缓地把眼睁开,棺中的人儿仿佛还在生一般,绝世的容颜完好无损,好似酣睡中,做着甜梦。
“若卿,你回来了?”身后,响起男子的声音,陌生而熟悉,仿佛在天边。
宛若卿转过头,泪眼朦胧间,看到宛诚如俊美不减当年的容颜,有些机械地叫了一声:“爹!”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宛诚如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几分真,几分假,没有人知道。
宛若卿并不答他,只问:“我娘怎么死的?!”
宛诚如一愣,他从未听这个女儿如此没有礼貌地问他说过话,不由脱口道:“自然病死的!”
“什么病,什么时候查出来的,用的什么药,找的哪位大夫看的,药方可在?!”
“你……”宛诚如气结,“你娘她一直都有病,药就没断过,一直都是上京最好的易大夫看的,秦姑娘也经常来看她,我又不懂医理,我哪里知道她吃的什么药?!”
宛若卿看着宛诚如冷笑一声,转头看着棺中的女子,忍不住讥讽地道:“娘,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呢,值得吗,值得吗?!”
“你……”宛诚如跺脚,“你是不是疯了!”
宛若卿一下站了起来:“疯了又如何?!”
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了,撕破脸又如何?
“你……你真是疯了!”宛诚如吹胡子瞪眼,“原本我还想着等你回来了,跟你商量一下,把你娘以平妻之礼厚葬,可以葬入宛家墓园,看来,现在也不是好时候,我还是先走吧!”
宛诚如转身就走,宛若卿却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刚才说什么?
平妻,宛家墓园?
那是娘亲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啊,没想到却在死后得到了。
“若卿,你没事吧?”门口,一个男子长生而立,阳光在他背后,让他隐了身形。他的身边,站着纤瘦的女子,孤芳独立,似不食人间烟火。
宛若卿于是上前行礼:“夫君,姐姐,有礼了!”
裴澧夜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刚才我看岳父大人气冲冲地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见到宛若卿以后,便亲自去告诉宛诚如知道,有想着让他们父女说说话,便没有跟着进灵堂。可没想到,没一会儿,宛诚如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叫他都不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眼前这个女子的样子,一切都很正常啊?
“是锦绣说话不中听,让相爷生气了。”锦绣忙过来圆场,消了裴澧夜的心头疑惑。
“夫君,妾身想在这里陪陪娘亲,可以吗?”宛若卿行个万福之礼,言语悲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