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闹,PUDEL非但不敢独自回房,连沙发都不坐,紧紧赖在我的怀里不肯走:“我不管是什麽鬼,反正我不放开你。”
逗人会逗出这种麻烦来,倒是我始料未及,不由苦笑:“PUDEL,是我不好,吓著你了……其实那也没什麽稀罕,画面被人切换了两分锺而已。”
PUDEL呆了一呆:“什麽意思?”
我顺势拉开他的四肢,将这只八爪鱼从身上解下:“那盆花是上个月的摆设,这个月换风格,当然没有了。”
PUDEL睁大眼睛,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也懒得解释,直接将他塞回沙发,再拉了条被将他连人带头盖住。
柳五递了杯酒过来,搭著我的肩,另一手指向屏幕:“这儿,还有这儿……一共九处,都被人调过包……手法很粗糙,竟然连那盆花的镜头都没剪掉。”
“只有两分锺,很少有人会注意。”我浅饮一口,笑道,“何况,我这保安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酒虫。”
柳五也笑:“你本可以装作不知的……是不是因为我们每天来,你怕我们不小心遇上麻烦?”
这个柳五啊。
我将空酒杯塞还给他,微笑道:“少自作多情。我去巡逻了,你若没事,就查查总控室的人事资料吧,那边桌上有电脑。”
白楼的人事资料是绝密,当然不可能出现在我电脑上,不过偶尔做次黑客,想来也难不倒精英特助柳五。
危机感淡淡升上心头。能轻而易举切换保安室监视屏幕,又有上个月内部摄像记录的,嫌疑之最,莫过於白楼保全总控室中人。只是以那般身份地位,犹要煞费苦心,遍做手脚,其中所藏秘密,不问也知极重要。
但愿我这次没有做错。
跨出门去,听见背後一声轻嘱:“小心。”
整整齐齐走在过道上,右手按规定拿了警棍,左手里,却是一把小小极薄的刀。
我不敢轻视那人。每天夜半潜入的不速之客。
我不明白,他如果只在夜间来,那麽又是何时离开?且看这几日风平浪静,更叫人疑惑,那人费尽心力每夜来此,倒底做了些什麽?
暗杀?盗窃?都不象。
这种事,越是想不通,才越可怕。
而我,只是个小小保安。
白楼的建筑风格,似乎是揉和了古欧风味的现代,配上无微不致的华丽衬饰,倒真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
我苦笑,眼睛有些看花。
我并非专职特工人员,如果不是那株热带植物的枝叶一闪,我想我怎麽也发现不了那道匆匆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
那边正是摄像镜头拍不到的三处死角之一。这人对白楼内部的了解,还真不是一般的透彻。
我放松呼吸,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心中已做好对付陷阱的准备。
这世上,猎人和猎物的分野有时实在很易混淆。
斜倚墙角,微横过刀,雪亮的刀面上轻颤著映出墙那边的景况,清晰如镜。
这是……?我呆了一呆,调整刀锋。仍一样。
小心地转过头,沿著墙边看……伸出头……站了出去。最终离这入侵者不过一丈。
“可以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小姐?”
黑木雕塑後缩著的,那道黑衣黑发,手中还提了个照像机的娇美身影,我实在是记忆深刻。
对方倒也认出了我,最初的惊慌过後,面上露出安心的微笑:“嘘,不要大声说话。”
看来我留给对方的印象甚好。
叹了口气,我放下警棍,无奈道:“叶小姐,就算你是记者,也没权私闯民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