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忠祺顺了一下思路:
就在七天前,大殿上的那位确定还是叱翎王本人无疑,这七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原以为的幻象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叱翎王出事是真,那琥珀里的金人大概率也是栗子。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做事的人和让我进入海底隧道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如果是,那如此放肆又能做到此事的头号对象就是青衣玄武;如果分是两人,那么要么他们之间是纯然的敌对关系,这样的话我可能会拥有一个短暂的朋友,无疑也是一个突破口;如果他们之间是朋友,那就是一种挑衅,能自大到挑衅我的人仍然是青衣玄武。
三个问题有两个指向了青衣玄武,因为他目前是我所见范围内最可疑的人。
眼下,我得先回去,看看小珍在不在那里,明早再去相府,相国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没有参加宴会的人,没准能有别的消息。如果两条路都走不通,那我便只能凭借记忆,重新把那条路走一趟。
忠祺想到这,已经走到小胖子的住所了,为了掩人耳目,小胖住所的外墙一直在硬性施工,以掩饰它并非一夜建成,但在场的都是杂技班请来的演员,只是来回搬运做做样子罢了。
“小珍。”他一直在心里喊,可是仍旧没有回应。这样看来,青衣玄武的指向性更强了,如果真是他,那这不加掩饰的劲头,就不那么像开玩笑那么简单,分明是召唤自己到他跟前去。
“哥。”坐在门口杵着腮帮子的小胖子一样就望见了迎面而来的忠祺,忠祺摆了摆手,朝青衣玄武府中奔去,待四下荒芜时,他照例凭空消失了,下一秒就来到了门前。
刚想敲门,又想到青衣玄武在宴会上不理他的样子,于是他就近选了只半飞的鸟,很快,鸟掉转了方向,一路畅达的来到青衣玄武的塌前。
“你究竟是敌是友?”忠祺开门见山。
“如果我是你,我会去查那些火球,而不是耍小聪明在原地盖房子,幻想过那种一眼望到头的小日子。”青衣玄武侧卧着身子,面对着墙壁,他说话的声音从稀松平常,逐渐变得空灵,随后那侧卧的身子上浮出一个巨大的龟影,呈半透明状,待龟影完全浮现时,那声音又从空灵变作混沌。忠祺愣了愣,手心渗满了汗液,那龟影巨大,几乎要冲破屋顶。
“小珍呢?你把小珍藏哪儿去了?”
“她很安全,事成之后,你会满意的。”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做你应该做的事,我素来不为难任何人。”
“好,那叱翎王是怎么回事?殿内那人是谁?”
“是谁不重要,我说了,做好你该做的,别浪费时间。还有十五日,泪珠村可要开工了,最后一次开工,这就是你到这的目的,你存在的意义。”
“你是说,泪珠村再开工一次,就不再需要火球了,火球的目的就达到了?那接下来会怎样?”
乌龟的头一下子缩回壳中,一道像光似的东西也一并进了壳中,那速度快的惊人,忠祺只依稀看见一条粗壮的尾巴,随后这个龟壳飞快的重新消失在忠祺眼前,青衣玄武半卧的身子突然坐起,左手铆起了一个蓝色的冰球,那冰球往忠祺的身上迎面驶来,不偏不倚,来不及反应,待忠祺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郊。他周身疼痛,不能动弹,阳光洒在他冰冻的身体上,又温暖又疼痛。除了眼珠子,没一个地方能动。
天空中几抹淡云如动画般变化着,是一只可爱的幼龟,随后那抹淡云又围成了一圈,用湛蓝的天空做背景,那是——地球。
“幼龟……想回……地球……”念完这最后一句,他连眼珠子也不能动了,眼皮缓缓的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