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见状,又道:“我这甥女才刚到兴庆不久,礼数上确有不周。不如妾身叫人去唤她过来,好歹得敬王爷杯水酒,谢过您才是。”
“不必了。”齐王摆了摆手道,脸上扫过一瞬的自嘲之意。
氏和罔晓情于是互看了一眼,自是将此掠过。
不一会儿,大家就觥筹交错起来。
酒过巡,大老爷见齐王兴致不错,便建议道:“我家后花园里头,有两株昙花,这会应该已经开花了。不知道齐王有没有兴趣前去观赏?”
“昙花啊?”齐王回头瞥了一下外边的天空,皓月当空,天气甚好,他回转头时,罔晓情已经为他又倒了杯酒,许是带了几分酒意,看罔晓情时,也有几分恍惚,像是月中仙。
“也好。”他痛快地答应下。
大老爷于是对罔晓情道:“你先带殿下去后花园转转,我们稍后就到。”稍后就到的意思,其实是至少要稍后个把时辰。
………
。。。
 ;。。。 ; ;
第十七章 夜赏昙花
齐王与罔晓情并肩而行,在这里吃了一席,若是还不理解罔家的意图,那他也驽钝了。说实在话,身旁这位盈盈佳人的确不错,诗词歌赋,算得上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也丝毫不输于秀才公。不过,佳人再好,他也并没有动娶回去的念头。反正,既然只是赏花参观而已,那他就只管欣赏佳人美景,其他的,一概假作不知便是。
还未进园,便有一股暗香浮来,齐王和罔晓情相视一笑,只怕是到了昙花开得最盛的时刻了。
两个人脚步加快,果然远远地便瞧见有几朵雪白圣洁的昙花在月夜下怒放。夜色仿佛给那几抹皎洁蒙了一层轻纱,伴着其幽幽的清香,好像在月上漫步一般,令人沉醉。
齐王正打算吟诗一,谁知斜刺里窜出个人影来,“咔咔”两声便将那怒放的昙花一剪剪掉了两大朵。
“啊!”罔晓情吃惊地喊出声来。齐王也有些怒了,谁如此没有德,竟将这大好的昙花毫不留情地剪去了。
待他看清楚那人时,却是意外地咦了一声,道了句,“原来是你。”
剪花的人正是素挽。
这些日里,素挽都待在罔家做一个安分的表小姐。闲来无事,自然想着配些毒药。唐门中有一类花毒,专门利用鲜花植物等来制毒。素挽白天在花园里头逛了半圈,成果并不多,但一转头,却看到入园显眼处的两株昙花。
她想起来,昙花本无毒,甚至是治疗热症的良药。可若是与其他植物的花粉混用,却也可能是杀人于无形的慢性毒药。这昙花寻常人家倒也是难得,她当然不能错过。所以,她刻意等到夜间才来,正值昙花盛放,药效最佳。
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旁人。此时她已经一剪下去,把两朵最硕大的昙花拿到手中,正打算回去慢慢碾磨。
听到呼声,她才反应过来,一扭头,看到齐王和罔晓情结伴而来,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罔晓情颇有些怒了,“你怎么能这般粗鲁,直接将花剪了?”她原本兴高采烈地陪着齐王来赏花,正是感情更近一步的好机会,谁知道完全被素挽给破坏了。
话一出口,罔晓情才意识到自己的愠怒有些明显,好在齐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她连忙收敛了怒意,惋惜道:“素挽妹妹,这昙花可是稀罕物,乃是一位得道高僧送与父亲的。被你一剪就这样剪了,岂不是十分可惜?”
齐王的目光则停留在素挽肘挎着的花篮,“小王还当姑娘晚上有什么重要事呢,连救命恩人都不见,却在这里采花。”
齐王的话里头好像带着些不满,素挽心道,看来他还真把那所谓的“救命之恩”当回事了。从前她对付齐王的方法就是眼不见为净,把他远远地打发出兴庆。可如今,她却没这个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