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我还没准备好,我们能不能不去啊。”
“还没准备好,你还要准备什么,去看了就知道了,听说他们家里条件很好,住的是楼房。”
楼房吗?听了妈妈的话,我若有所思,按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要盖一栋房子可太难了:“他们家到底在哪里啊?”
“在哪里,不就在杨家大队出去,以前我们还去那边卖过鸡鸭呢?”
“我们不是经常去黑石场吗?什么时候去过那边?”
“那边不就是经过黄果桥,河大面,双柏树出去,那边那个矮店子吗?”
“双柏树,是我和婆一起去背过猪肉那边吗?”听了妈妈的话,我左想右想,最终想起有一年过年,婆让我和她一起去割肉来腌。
我当时想着肯定婆要买很多,她背不了,想让我帮着背一些嘛,那就去呗。
郁闷的跟在婆身后,看着婆微笑着热情的和那些与她打招呼的人闲话家常,想着家里连过年的肉都买不起,我几乎忍不住落泪。
因此在别人问婆:“这个是谁?”
婆叹口气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的大女儿。”
“哦。是她呀。”看着别人想巴结婆,在得知是我而不是我二嬢的大女儿,那突然就变了的表情。
我的心里一阵恶寒,怎么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也许是注意到了现场的尴尬,婆说:“林茹叫人啊,这个是舅婆。”
“我知道”婆还没说完话,我就答道。据说爸爸之所以变得不灵性了,就是因为那年和这个叫做舅婆的男人害的。
听妈妈说,爸爸年轻时候喝醉了不吵不闹,自从那次以后,每次喝醉酒都发酒疯,是在深圳被人灌了药。
那个时候爸爸和舅公去歌厅玩,为别的女人抱不平,被人在头上开了一个瓢,但爸爸这么做,却是为了帮这个舅婆的老公。他们帮的是认识的一个老乡。
却不想他看到爸爸被人围攻,不但不帮忙,还在别人那句再去就砍死他们的话语中,吓得工资都不要了,一个人先跑回了家。回家后,当婆和妈妈问他,他还撒谎说,早就没和爸爸一起上班了。
这件事情,让本来平时干农活都要喊着一起干的两家人,从此成了陌生人。那个女人怪爸爸,妈妈怪舅公。
但无论家人怎么闹,问爸爸爸爸就是一声不吭,爸爸和舅公两个人在街上碰到,爸爸还是会叫舅公一起喝酒,只是每次喝了酒舅婆就会骂舅公。
慢慢的舅公也就躲着爸爸了,直到舅婆她们一家人出外打工,这件事情才结束。
我没有开口叫舅婆,而是默默的想着心事,舅婆却一改常态笑着说:“原来是大娃的女儿啊,都长这么大了。”
我不想再听她们继续说下去,便拉着婆:“我们走吧,去晚了,说不定就买不上肉了。”
听了我的话,婆这才想起来有正事没办似的:“他舅婆,我们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再聊啊。”
“好好”女人似笑非笑,假惺惺的笑着。
边走婆就边骂我说:“狗日的死闺女,以前别人跟说我还不信。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那个时候你话不是挺多的吗?只是你七岁那年出麻子话就少了,但也不该这样啊。
以前别人说就算了,没想到你真的是这样的啊,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吗?说你高傲,从不拿正眼看人。”
“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听了婆的话,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心想我这是高傲吗?我这是自卑,是自闭,是有苦说不出,是欲哭无泪。毕竟,历史都是成功的人写的,谁会在意,你这个失败的人,心里受了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