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骨笛,”凌时说,“怎么会丢呢。”
骨笛萧淼清知道,常以各类动物的骨头做成。往往是一些年老后的灵宠,主人将之的残魂做在骨笛当中随身携带,算作纪念,但那远达不到不怕丢的地步,毕竟不过是灵宠的残骨罢了。
只有一种骨笛不怕丢,那就是活人骨,取骨之人与骨笛才会因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有天然感应。
骨笛在哪儿,其主人都可以知道。倘若将骨笛交给他人,那么就可以知道佩戴骨笛的人身在何处。萧淼清在反应过来这一点以后,眼睛都跟着惊异地睁大了:“那个玉笛是骨笛?”
他的确猜想过玉笛的材质特殊,却没想到是这样特殊。
萧淼清的惊讶还未落地,房间的窗口就猛然灌进来一阵狂风,将栓了门闩的房门都吹得哐当大开。
在风声稍歇的时候,房间内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萧淼清见了他便忍不住坐直了叫了一声:“大师兄!”
或早或晚大师兄总会来的,因为心中相信这点,所以萧淼清才能安然。
凌时听出萧淼清声音中的雀跃,很不爽地回头看了萧淼清一眼。
他知道萧淼清依旧很信任自己的大师兄,以为有大师兄在的地方便很安全,却不知也许离自己最近的才是最大的危险。
距离上次见到张仪洲,过去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对方暴涨的实力却叫凌时刮目相看。
倘若排除了中间萧淼清这个矛盾因素,凌时会很欣赏这样的强者。
可现在他们的立场注定相悖。
张仪洲的眼中俱是杀气,他手中的剑已经瞬时变换而出,凌时并不怕与张仪洲打,同时也知道,这一场若是要分出胜负,只有通过你死我活。
然而似乎天道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正当凌时掌心的红绸飞出,他的耳畔忽然听见一阵悠扬的铃声,仿佛由远处而来,又仿佛就响在他的耳畔。
这是仪式上的召唤铃,他对第一次召唤的请托延迟太久,对方已经没有耐心再等。
凌时以红绸卷住张仪洲的剑,在身形随着召唤离去之前,只向萧淼清留下一句:“有人召唤,我要先走了,至于你可把眼睛擦亮了,别错认了道貌岸然之徒。”
凌时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张仪洲转身欲追,萧淼清却赶紧扑过来拉住张仪洲:“大师兄,你冷静。”
他刚问了凌时那些问题,虽然凌时也说了很多自己听不懂的话,可是萧淼清觉着现在叫大师兄追上去打凌时而自己不管,很有种卸磨杀驴的意思。
萧淼清原本只是拽住张仪洲的胳膊,然而感觉身前的张仪洲还要往前,萧淼清不得不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了张仪洲。
张仪洲的身形这才顿住,萧淼清不敢立刻松开,只是口中解释道:“他没有冒犯我,我跟他过来是想要问他几个问题,我现在知道了如何想办法削弱邪神,将他驱离这个世界了。”
如此关键的信息,萧淼清迫不及待地要分享给张仪洲,同时揣摩着这个时候就算松手,张仪洲应该也没法追上,这才将手慢慢松开。
张仪洲回身,便看见萧淼清那张期盼的脸,好似为刚才自己说的话而想要得些夸赞似的。
张仪洲却不理会什么邪神什么诛灭,他脑海当中只有刚才萧淼清和凌时半卧在同一张床上的画面。
“刚才那样也不算他冒犯你吗?”张仪洲低声问。
萧淼清见他脸色不好,又解释:“那个是我早前答应叫他吸一□□气,这次他告诉我这样关键的信息,我便想着偿还给他,他不知怎么也没吸。”
在大师兄面前,萧淼清也不必遮掩,他心有余悸地感慨,“还好他没吸,不然我得吃多少苦药才能补回来啊。”
张仪洲发现了不久之前凌时发现过的问题,他问萧淼清:“你知道怎么□□气吗?”
接连被质疑,萧淼清都有些不自信了,他小声反问:“不是将人身上的灵气都吸干了,叫人化作干尸那样吗?”
张仪洲体内暴涨狂涌的魔气还未散去,恶念依旧叫嚣着要杀了凌时,可是张仪洲看着萧淼清的双眼,忽然有了分一分问题的主次的些微耐心。
“当然不是那样。”张仪洲说,他的手按在萧淼清的肩膀上,低声道,“你这样不懂,那样也不懂,什么是真的冒犯也不懂,我怎么放心叫你在外面呢?”
萧淼清被他说得有些羞惭,仿佛课业不精叫大师兄抓住了把柄,刚想把头低下去,却感觉张仪洲托起了他的下巴。
萧淼清不甚理解地看着张仪洲:“大师兄?”
“这是我的过失,我自然要亲自教给你。”张仪洲的声音几乎消失在靠近的动作里。
这话不错,但张仪洲的气息隐约散着危险,萧淼清启唇欲言,然而不等他出声便被按着后颈,不由自主顺着张仪洲托抬的力道踮起了脚,几乎奉送般将自己送到了张仪洲的嘴边。
张仪洲的唇齿再没有一丝克制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