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玄璜壁,没想到就连拔阴能力如此之强的玄璜,也开始通体变成了淡绿色,冒出了白色的寒烟。白翌捏住玄璜壁,然后用避水剑在在手上划一道血痕,渐渐的玄璜壁成了原本的颜色,他对我们说:“这个东西就是最后的鬼器。”说完他指着里面那团黑色的东西:“这里全靠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我那这手电筒仔细的一照,看到那个玩意也忍不住的叫了出来。这个东西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五官,一张脸就是一片的空白。最怪异的是它只有一只像是做失败了的石膏像一样的脑袋,没有身体。
我问道:“是模型?”
白翌摇了摇头说:“是头。”
六子看着有些发怵,嘀咕道:“那为什么这脸和山东大饼似得?根本没有五官?连一点……连一点人肉的质感也没有?”
白翌说:“这不是人的脑袋,这东西是一种叫混沌的怪兽的首级,山海经曾经记载:这个东西的首级其实和玄璜壁有着差不多的效果,但是它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就是它可以防止铜器生锈,这就是为什么这把剑一点锈迹也没有的原因。”
我瞅着那块像是大饼似的东西,脱口而出道:“高级抗氧化物?”
白翌甩掉面具上的水渍说:“没错。”
六子对那块东西虽然也很好奇,他几次想要捞那块脑袋,但是怎么都够不着。毕竟逃命要紧,也只有悻然放弃,随后他盯着白翌手里的面具说:“这个东西就是第八个鬼器?”
他点了点头说:“对,要进去就得靠它,但是带上这个面具就会看到周围的变化,这些东西并非是我们肉眼可以看到的。而这个面具只有安踪才能带。”
我心里一跳,问道:“难道又是无魂之人?”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无魂之人的意思孟姬并没有真正领会。你的左眼,和你本身的血统才是真正的关键。总之,如果要真的进入最原始的河伯殿,一定要你来,否则我们找不到通道。”
六子拿手按住我说:“你先等等,老白,你说带上这个面具会有危险么?”
他抿着嘴,最后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后才开口道:“不知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再问我会不会有危险,因为我们这次要进入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坟墓。这坟墓本来不应该存在,但是周文王开启了,他做了一件和安踪今日同样的决定,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费劲了心思想要封存里面的东西……”
六子龇着牙花说:“你干嘛每次说话都像是在读剧本啊?就不能不要那么文艺么?你老实告诉我们这里面是TMD什么鬼东西,小安带着面具,会不会出事!”
白翌说道:“他会化为巫,然后找到真正的通道,而里面是冯夷人的坟。”
我听到白翌说出这句话,突然心中油生出一种古怪的躁动。我发现白翌手里的面具的轮廓并非是那种张牙舞爪的怪兽,它是一张十分古怪的人脸,这张人脸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它却有一种非常深邃的表情,它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感觉像是在哭,又感觉像是在怒。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一种痛苦和一种莫名的冷笑。这张怪诞的面具,我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它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在哪里……我见过这样古怪而又悲伤的表情。
我接过了面具,对着他们说:“可以了,白翌你先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白翌手里捏着避水剑,然后背起背包。他替我卸下我身上的背包,扔给六子说:“你只要戴上面具,然后你就可以找到这里通向河伯正殿的通道。
我点了点头,咽了下口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颤抖的把面具套在了自己的头上,此时白翌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眼里充满了矛盾,他说:“你……没什么……带上去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六子,他在边上也是一脸的忐忑。我对他笑了笑,把面具举了起来。这面具不是单单的一个面,而是有一个环可以环在自己的耳朵上的,然后形成一种抱住整个头的样子,面具的两只眼睛孔就像是极其隐密深邃的隧道,不知道要把人带到那里去。它的背面是一片的漆黑,只在角落里有几个刻字。
当面具完全罩在脸上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耳朵边好像有人叹了一口气,但是那声音实在太虚幻了,我都觉得并不存在。于是我慢慢的调整着呼吸,我睁开了眼睛,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说一定要带上面具才能够看见真正的道路。果然我看到的东西完全不是我们原先的地方了。
这里的水已经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发现这些根本不是水,而是无数黑色的雾团在不停的“流动”,那种样子就像是黑色的旋风,但是我用手一划发现那些雾团里居然有无数个人脸,它们十分的扭曲狰狞。从我的手的缝隙里穿了过去。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些东西应该就是那些因为鬼器而亡的冤魂。我看不清那些怨灵的具体容貌,他们已经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了。只有不停快速的流动。我回头看了看六子和白翌,发现他们仿佛是又两团白色的烟雾组成,即使如此我还是能够看出他们的五官和表情。只是白翌的雾团要显得单薄许多,仿佛是透明的一般,其他的我就再也看不见实质性的东西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黑色的烟雾。我想要把我看到的东西告诉他们,但是此时我发现六子非常惊恐的从我的身旁闪开。而白翌也显得非常的戒备。
我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了?”
我话刚一出,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发现这个不是我的声音,这是一个非常阴冷的怪叫声,不像是人类的。我摸了摸面具,发现面具非常的沉重。六子捂着自己的胸对我说:“小……小安!你的眼睛怎么会发光啊?怎么像是狐狸的眼睛?”
他那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非常的冰冷。白翌拉住受到惊吓的六子,对我说:“继续,把你看到的情景说出来。”
我用一种像是女人才能发出的尖细声音把周围的一切都说了一下。白翌点了点头,他说:“果然这些水不是地下水,只是被封在玉壁立里实体化的冤魂。小安,你看那个地方是他们聚集的最密集的?”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查看,这些冤魂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窜动着,看上去是在不停的循环,但是我发现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回到同一个地方。那里是些黑色烟雾聚集的最密集的地方。我抬起手指着那个地方说:“就是那里。”
因为我除了看到黑色的冤魂以外,只能够看到白翌和六子,其他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一片灰色。也不能说出那地方的具体样子。他点了点头,说:“我们知道了,你尝试着可以摘下面具吗?”
我大呼一口气,准备把这东西从我头上拿开,但是我抬手一拉,发现这面具居然摘不了了。我喊道:“摘不下来了……它拿不下来了!”
白翌连忙过来帮我一起拉。但是我才发现这个面具非但没有被拿下来,还居然在一点点往里缩小,刚开始我还需要用手托着,现在我想要脱下来都脱不下来,这个面具依然在不停的往里缩。很快的我就感觉到我的鼻子首先被挤压了。
我吼着对他们说:“快!想想看办法!”
六子替我使劲的往外掰,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往上,往前都不能把这个面具从我的脸上脱开,而面具已经死死的贴在了我的脸上,我的鼻子被挤压的生疼。我疼的蹲在了地上,六子手足无措他开口问白翌:“怎么办?想想办法!”
白翌叹了一口气,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鼻骨被挤压了下去,疼得我只有低着头呜咽,而叫的声音和鬼没什么区别,白翌一把推开六子,然后抓起我的肩膀说:“深呼吸一下,等会不要呼吸。”
我疼得实在受不了,点了点头然后吸了大口气,然后白翌一把把我的头按到了那些黑色的冤魂之中。我的脑袋直接被揿了下去。我一下去就感觉那些无言的冤魂一个个都像发了疯似的往我的面具里钻。有些死人脸几乎是面对着我贴过来的。我真怕它们直接钻进我的耳朵了。我扭动着肩膀想要挣脱,白翌按的更加的紧,他说道:“再忍忍!坚持住!”
我不停地在黑色的冤魂之中吐着泡。那些冤死的魂魄不停的往我的面具里钻,我的脸就像是被按进了冰河地下的水流一样,冷的我不停的颤抖。我紧紧的抓住白翌的手臂,指甲已经掐进了他的肉里。大概过了两分钟,我感觉面具被大量的冤魂撑大了不少,就在我肺里的氧气所剩无几的时候,我感觉我的面具缓缓的松开,落入了冤魂之中,而我最后一眼只能看到那些冤魂疯狂似的追逐着这只面具,而它们则渐渐的淡化,最后成了水纹和泡沫,这个时侯白翌一把把我拉了出来。我一甩头睁开了眼睛,周围依然到处都是流水。并没有前面我所看见的冤魂的黑色旋涡。但是我知道那些东西的确是存在的,我迅速的拿手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而水里还能影影绰绰的看到那只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