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音波神功吧……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都是狼……”红衣美人一手支着头,一手敲着拍子,美滋滋的侧卧在狗窝状的草垛里,扯着嗓子嚎着小曲儿。整整一个时辰,没一句在调上。
花无信在隔壁也受不了,拍拍铁栏给某人一个信号:“停会儿、停会儿,妈的老子内伤都快复发了。”
海上飞给这位姑奶奶的豪华牢房置了油灯,备了桌几板凳,茶壶杯盏也一应俱全。燕不离优雅的拿起杯子,优雅的喝了口水,优雅地清了清冒烟儿的嗓子,问道:“花爱卿,朕的地宫挖得如何了?”
“快了,就是碰到块硬石头,我得变变方向。”
“啧,还是慢了点,加油啊亲。”
“娘娘啊,耗子打洞得有爪,我特么用的是勺儿。再说人家还有伤在身呢,快不起来啊。”
“那老子挖吧,你唱歌掩护。”
燕不离原以为池月会脑子进水的放过他们,谁知道等了这么久也没消息,既没提审也没处置,就像彻底忘了自己一样。
俩人思前想后了一阵,决定还是自寻出路,于是打算挖地道逃跑。花无信干活,燕不离唱歌,为的就是掩盖挖土的声响,没想到把守卫们快逼得集体上吊了……
花无心揉了揉酸麻的手腕,冲着隔壁的墙道:“算了吧,我可唱不出您那寂灭苍生的威力,估计这一层除了咱俩已经没活物了。”
看了眼门前一溜撞墙自杀的耗子,燕不离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他以前是大老爷们的嗓子,唱歌难听情有可原,但江莫愁的嗓音清亮透彻,怎么一张嘴还是寸草不留的杀伤力呢?
自己果然是谜一样的男女子。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殷梅雪唱过一首塞外的曲子?”花无信提起殷梅雪还有些黯然。海上飞已经告诉他们武林盟大败而归,只是不清楚那两人在混战中是否无恙。
“哦,就是那首大河向东流啊,套马的汉子你别走啊……”
“我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唱给姑娘听的那首!”花无信默默咽了口血。
隔壁传来一声冷哼:“妈的这里又没姑娘,老子唱给谁听?”
“想开点儿,万一有耳背的母耗子还健在呢?再说你现在不就是女的。”
“唉,那我就当唱给小师妹吧。”一想到岳卓,燕不离就心郁难平。终究是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那丫头。倘若真有来世,只愿她像塞外的飞鸟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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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阴暗的无间狱里,再次响起惨不忍听的歌声。花无信娴熟的往耳朵里塞上两块破布,拿起勺子继续他的越狱大业。
地牢的顶层,有人正站在乌铁修筑的狱门前驻步而望。
“小人见过镜领主。”牢头儿点头哈腰的迎了出来,“您可是贵人,不知来俺们这腌臜地儿是有何吩咐?”
“我与江夫人共事多年,情同姊妹。如今她身陷囹圄,自该探望一番,方不负往日恩义。”镜娘抚了抚乌黑的发鬓,微微一笑道。
“镜领主果然重情重义。”
“嗯。只要看到她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牢头儿脸皮子抽了抽,问道,“敢问领主可有湖中尊的手令?”
“呵?我不过是几年不在碧落谷罢了,怎么如今看个阶下囚还要层层请示了?”镜娘冷着脸抬起下巴,“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就算想杀她也不会选这里。”
“是是是,小人糊涂了。”对方又看向她身后的两个男人,问道,“这二位是……?”
“我的护卫,毕竟我如今武功全无,来这种地方总要有些自保之力吧?”
“这是自然,只不过您如果现在进去的话……”牢头儿露出个苦大仇深的笑容,“带多少人都是白搭……”
“苍茫的沙漠金色的海,欢唱的姑娘裙儿如花开。哗啦啦的河水从天呀天上来,火辣辣的美酒才让我痛快……”锐利的魔音带着凌乱的节拍,如尖铁般穿透了一层层坚固的石墙。
尼玛,这江莫愁不会是被关疯了吧?镜娘几人捂着耳朵,坚持到牢房前时就剩半管儿血了。
一见有熟人来访,燕不离便停了嘴。他眨了眨眼,看着铁栏外的镜娘笑嘻嘻道:“镜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叙叙旧,顺便来给您送点儿礼,聊表微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