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这个和壮不壮半点儿关系没有,你懂什么。”齐逾舟白了他一眼。
三人争辩了一会儿,原榕忽然说:“不对啊,怎么还少一个人?”
“少谁了?”
“一鹤!华一鹤去哪儿了?”
齐逾舟插嘴:“你们刚刚没看见吗?他嫌我们太慢,已经往前边那条路去了。”
剩下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黑漆漆的泥路上鼓起左一个右一个的坟包,弯曲地延伸向看不到的尽头,间或有零星的火点在闪烁,转瞬又被雨水扑灭。
此刻没人说话,依稀能听见遥远的哭丧声,有三两个行人拖着沉重的鞋从林子里走出来,面部浮肿地匆匆离去。
冷风灌入少年们的衣领,激得他们直打抖。
王钦川看着眼前这一幕,头皮有点发麻,他看到原榕已经撑伞往那边走了,当下喊道:“原榕,你去干什么?快回来!”
“我去找一鹤,”原榕挥挥手,“没事儿,我手表能打光照路,不用担心我。”
他就真的一点儿不害怕地消失在两人面前。
现在就剩下他和齐逾舟俩人了,王钦川走又不是,留又不是,一时间陷入犹豫。
“你也想跟上去看看?”齐逾舟无力地摆手,“那你就去呗,我就在这等着你们,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怕鬼。”
怕鬼……
王钦川头皮更紧了,他迟疑了几秒钟,最后还是说:“你在这好好待着,我也去前面看看。”语毕,他快速往原榕离开的方向追去。
华一鹤的朋友家境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没想到这个十七岁就意外殒命的少年在死后也没有得到优待,只是被家人随便在公共墓区找了个地方埋了,连碑都不肯花钱立。
不过现在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墓碑,那是华一鹤出钱买的,上面只写了他的名字与年龄,连像样的照片都找不到一张。
原榕找到华一鹤的时候,他就站在墓碑前垂着头,地上放着被雨水和泥土埋了一半的信,外加那束白色的花。
“一鹤,”原榕试探地走上去:“你没事吧。”
华一鹤沉默良久,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
“你觉得呢?”
就这么一眼,霎时让原榕的心跳狠狠滞缓了一拍。
“你,你你你,你怎么……哭了?”
他连忙慌不择言地安慰起来:“我没想到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你这么在乎这个朋友,其实,这世上还有更多关心你的朋友在,有我,有钦川,齐逾舟……一年过去了,你或许该试着走出来了。”
华一鹤定定地看着墓碑,没有接话。
原榕眨眨眼,微低着头和冰冷的石块问好:“你好,叶寒同学,我是原榕,是一鹤的同桌。虽然之前和你不怎么熟,不过,一鹤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华一鹤通红的眼眶里浸满了泪水,他轻声反问:“谁跟你说他是我的朋友?”
原榕愣住了。
“我们两个,是一对。”
华一鹤唇角自嘲地勾起:“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什么?
他喜欢他??
原榕双目微瞠,接连后退几步,如遭雷击:“不对,叶寒明明是男生,我记得你们两个成为朋友之前,你还总是喜欢欺负他……”
“你说得对,我就是欺负过他,”华一鹤闭上眼,“但我的喜欢也是真的。”
一字一句的肯定,无一不在精准地叩击着原榕的三观。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在兄长严格管控下没有接触过任何正儿八经恋爱教育的高中生来说,华一鹤这些坦白的信息量令人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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