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清濯面前挣扎一点用都没有,他微微抬起左手,临时又换成右手:“这个吧。”
原清濯坐在床边调试着输液管,俊美的侧脸展现在原榕面前,微皱着眉的神情看上去难得有些认真。
原榕瞥了两眼,随后刻意移开,最后又忍不住看回来,一直盯着原清濯手里的动作:“你,你轻点。”
“别说话。”原清濯面无表情甩下三个字。
恰好这时候王钦川走进病房,他看着原清濯扎针的动作过于流畅,脸色微变,当下掀起白色的帘子去喊人:“护士姐姐!”
没人应和他,于是他又走回来急忙打断原清濯的动作:“濯哥,你这样不好吧,毕竟不是专业的,万一扎错了怎么办?”
原清濯已经结束了整个扎针环节,他这才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王钦川,似笑非笑:“不会出错的,小时候我经常帮榕榕输液。”
说完,他又变成好哥哥的样子,胡乱揉了揉原榕的头发:“等着,我去倒杯热水。”
原清濯出了屋,王钦川凑到病床边看着原榕:“你没事儿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是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你别担心。”原榕扶着床坐起。
“没事儿就好,”王钦川也坐到床边,“刚刚一鹤他们给我打电话,还说要过来看你。”
原榕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输完液回家睡一觉就好了,不用管我。”
王钦川取出手机:“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他们两个人继续聊起别的,王钦川看原榕一副懒洋洋不愿意说话的样子,便没有让他开口讲话,一直都是自己在说。
说着说着,原榕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忽然皱起眉头,捂住胃,难受道:“钦川……你离我远一点儿。”
话音没落,原榕当即扶着床吐了出来。
这一下把王钦川吓了一跳,他连忙站起来后撤几步,担心地问:“靠,你这真的只是发烧吗?”
无形中好像有一只手不住地在他胃里翻搅,原榕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做了个让王钦川远离的动作,冷汗顺着额头流到尖尖的下颌。
王钦川愣了一下,还不待他出门叫医生,原清濯已经越过他身边走上前去。他把那杯刚接好的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快速扶起原榕帮他顺着背,抬眸看着王钦川:“把门口的垃圾桶拿过来。”
“……”
王钦川转身拎过垃圾桶,就见原清濯将它接过来放在原榕床边,随后抽出几张纸帮他擦汗。
原榕攥紧被角又吐了一通,原清濯感受到他的紧张与不安,于是抬头撇了看呆的王钦川一眼,冷声说:“没什么事儿你可以先走了,这种场合下他不喜欢有外人在。”
原榕脸皮薄,很在乎别人眼里自己的形象,这是真的。
王钦川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也少了几分气势,感觉对护理知识一无所知的自己站在原清濯面前像个小丑:“哦,哦,好,我这就走。”
他走到门口,还是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病床上的那对兄弟。
这,这就是兄弟吗?
周围所有人都以为原榕和原清濯是亲生的,只有王钦川知道原家是再组家庭,可看原清濯对原榕的关心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一个继兄,照顾人的动作未免也太熟练了。
从看到原榕吐出来的那一刻起,原清濯放垃圾桶,擦汗,喂水,擦地等一系列行为做得游刃有余,虽然不说话,神色也是和缓的,目光里更是没有半点儿嫌弃。
王钦川忽然觉得自己帮着原榕和他哥较劲没什么意义,不论是不是有意,他们已经把所有人排除在兄弟关系之外了,原榕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这个外人不包括原清濯。反过来,原清濯或许会针对原榕,捉弄原榕,却绝对不会讨厌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这个外人掺和半天完全掺和不进去,无形中有一道透明屏障隔在他与两人之间,自己纯粹就是个多余的。
王钦川郁闷地走了。
病房里,原榕吐了一阵,把胃吐干净了,这才觉得胸腔没那么难受,胃也安分下来。
原清濯把玻璃杯递到他唇边:“漱一下。”
漱完口,原榕感觉到对方在拿纸轻轻擦拭自己的嘴,便胡乱蹭了两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事实上,原清濯照顾病患的动作之所以这么熟练,是因为小时候原榕大病过一场。那时候原榕每天在家躺着长蘑菇,不能下床,不能出门吹风,只能吃药、睡觉、打针、输液。
这种病需要长时间静养,外加他在医院食欲出奇的差,半个月暴瘦二十斤,无奈下父母只得同意他回家住,原清濯主动承担起帮他输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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