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悄声将自己私下置办的几处产业告诉他,又让他一旦被官卖就划破脸面,免得被卖进侍园,那就再见不过女儿们了。她那夫婿也只得收泪努力记下她的叮嘱,到这一步再怎么柔弱也得咬牙挺着。
二小姐细细叮嘱完毕,略放了些心,便抱过两个女儿哄她们开心;到底还是太小,俩女儿很快忘了方才的恐怖,又笑闹开来;二小姐看着难过,忙转头向窗外,这才发现,车子竟然是向北走呢。
或许母亲自己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或许是在鹤鸣审案子?鹤鸣那副将是母亲的人,说不定可以帮自己开脱;三殿下也许不能轻易放弃了母亲,不然跟着她的人不都心凉了吗?
她心里隐约生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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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当日陈曦派了冯宁宁去跟凤栖那长老谈判,又不放心她的安全,就打算假扮她的侍卫同去;可佐罗那样貌已经尽人皆知,她于是决定把脸涂成浅棕色,就跟茨夏人差不多了;馨玉一听忙自告奋勇:大人,我懂草药啊,我给您弄点药粉吧。
说实话陈曦不大信任馨玉的手艺,偏明枫一脸殷切地看着她,那意思是让她鼓励鼓励馨玉;凝雾也旁边儿抱着宝宝一个劲儿地撺弄:“大人您让馨玉给您弄吧,馨玉知道好多药呢。”
你说人家三夫四侍的都是你争我斗整日的鸡犬不宁,你家这三位彼此兄弟一样和睦不说还都互相照顾着,你说你是不是该偷着乐呀?偷着乐都不够,还应该对此表示赞赏和支持是吧?陈曦就抱着赞赏和支持的心态笑呵呵同意了,心说反正是外用我又不吃,死不了的。
结果到是的确没死,只不过把她痒的就剩半条命了,冯宁宁跟第一长老吃饭谈话的时候她就一个劲儿用手背蹭脸,等到谈判结束出了息烽,二话不说先找个小河沟洗脸;已经晚了,当天晚上她那脸不仅奇痒难当还肿成了猪头,冯宁宁用尽办法依然拖了好几天才慢慢消肿,脸上的棕色却不能马上消退。
陈曦糊着一脸的药泥靠在铺位上郁闷,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缺心眼,就馨玉那个孩子你听他说说就得了怎么还真让他动手呢?哪回他信心满满要干点什么的时候不惹祸的?你要鼓励他你就用大白话迷瞪他呀,怎么能用脸呢?她正呕心的要吐血,阿飒推门进来了,看她又糊了一脸就想笑,又不敢,强忍着低头看着地:“大人,南边那俩女人,那老的叫她们皇上弄走了,小的一家子咱们弄到了,过两天就到;粮队也出发了,蜜提娅和卫风护着,星那拉警戒,我们的游骑盯着呢,凤栖没什么动静;不过后面还是有尾巴。”
“一家子?都什么人?”
“她正夫,两个女孩,两个侍卫。”
我靠,二十几岁的人就俩孩子了,鄙视。
“恩,都押来再说,别虐待她家人;那些尾巴,还是老规矩,留两个活口。”
阿飒出去忙,陈曦继续忍着痛痒郁闷,又想起阿飒那个眼神儿,真是她妈的,竟敢嘲笑本大神使的脸,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不过,本神使这脸到底怎么了?怎么谁见了谁想笑啊?
她忽然特想看看自己目前到底什么德行。
这念头上来了挡也挡不住,她非得照镜子不可。她起身去找冯宁宁,豁出去了,反正也是人见人笑,笑死你们!
冯宁宁一边帮她清理脸上的药泥一边乐:“照什么镜子啊,你现在又红又棕的,跟蒙泽差不多,别提多难看了,一照镜子非把自己吓一跳不可。”
陈曦瞪她:“吓一跳我也得看看,我至少得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儿吧?”
“咳,长什么样都没关系,这里女人天下;再说,我那小镜子送给凝宵了。”
我晕,他个大男人你给他镜子干吗?陈曦翻白眼,翻完了想起来,这里是男为老婆装容的地方,什么破世界!嘟囔完了还得麻烦冯宁宁:“哎,你不说你那琉璃现在可以做镜子了么,咱们回去你就做吧。”
“我那琉璃瓶子琉璃罐的卖的那么火,没事做什么镜子啊?”
“你得做,哪怕就做一个呢,我得知道我自己什么样。再说我还打算统一军服呢,我都不知道穿上什么样哪成啊?”
冯宁宁不以为然:“咳,你看别人穿不就知道了?”
“那我呢,我想知道我穿上什么样。”
“哎,你担心那个干吗,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当然,”被赞的那位立刻拽成二五八万:“不过我还是想看看,所以你还是得做。”
冯宁宁清洁完毕,退后一步观察她那张丑脸:“我不做,太麻烦,我得提取硝酸银,弄这个我还得制作硝酸铵,那东西有毒,另外我还得弄酸钾钠,我不弄。
哦,这过程听着真是复杂呀,可至少你得让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吧?陈曦决定给冯小宁子施加点儿压力:“那你小心点儿做,必须得弄一个,我还替你打仗呢。”
冯宁宁仰面倒下,摊手摊脚:“我要死了,做不了。”
陈曦斜视:“死之前把镜子给我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