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律师甚至有完整的录音,他将何军那点头哈腰笑嘻嘻的声音放出。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只要钱能偿清我什么都能做。”
辩护律师放完录音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何莫来酒吧的原因是帮助父亲偿还债务,而不是所说的被威胁强迫的。”
柳云心没想到他那人渣父亲不但在何莫生前摧毁他的身心,连死后都不放过他。
对方手中的牌还没有完全亮出,他们又拿出何莫精神鉴定书,那个是何莫在医院将近一年前的诊断记录,记录他患有双向情感障碍、躁郁症等多重精神类疾病。
“我方认为何莫本就患有精神类疾病,情绪极度不稳定,所以自杀大部分都归因于他自身原因,汤赫熠的诽谤尚不足以构成何莫自杀重要原因。”
事情往柳云心设想最坏的方向发展,审判者敲定法槌宣布休庭,法庭需要通知新的证人到庭,调取新的证据,重新鉴定、勘验,他将成为决定整个案件最后的裁判结果。
第三十四章败落
吴檞从法庭出来走到走廊边,汤赫熠一副容光焕发的自信,不慌不急走到吴檞边,说道:“吴老师,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何莫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如此执着不收手?”
这时汤赫熠的父亲汤琛出现,装模装样地敲打了下汤赫熠的头:“你小子和老师说什么东西,”接着他弯下腰向吴檞鞠了一躬,“吴老师,这小子不会说话,我向你道歉。”
汤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根递到吴檞面前:“吴老师,死者已逝已经无力回天,你更应该关注当下,我看吴老师刚毕业还没有结婚和稳定的住所,如果吴老师同意和解,我可以给吴老师物色房子,明年也能给个教导主任的职务。”
吴檞冷笑一声,接过烟就往一旁的烟灰缸扔,目光讥诮地看向这对父子:“你以为我会像你们的证人一样被收买吗?被践踏无视的生命又找谁去哭诉?”
汤琛也跟着笑盈盈地看向吴檞,他倚在墙边,独自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说道:“吴老师,你知道我刚才说的条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吗?你如此的天真又幼稚。”
“我调查过你的背景,毕业于北京大学,本来有美好的前途,却因为感情受挫离开京城来到上昌,一向如此感情用事,就算是撞破南墙,粉身碎骨也不回头,”汤琛眼底的笑意加深,“但是后果你从来就没想过。”
吴檞不愿理会汤琛满腔官话来训导起自己,他走上法庭本就是和汤琛等人的势力斗争到底,今日他若冷眼旁观,知情者无动于衷,罪恶者得不到应有的惩戒,那么明日何莫的悲剧不知在哪又要重新上演。
三十分钟的休庭结束,新的证人被传唤上场,吴檞看清面容后发现正是之前来到警局提供线索的王翠芳。
审判长开始新一轮的询问:“王翠芳,何莫自杀前几日你是否在天台只看到过何莫一个人?”
王翠芳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不知道将双手往哪放,一直戳动着手指,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之前我不是和警察同志讲清楚了吗,我在天台只看到了何莫,没有其他的人。我看到那娃子脸色像墙一样白,有很重的黑眼圈。”
审判长对于王翠芳所说的“只有何莫一人”本来也持有怀疑,警方在勘察天台痕迹过程中发现除了何莫和王翠芳的脚印,并没有第三者的存在,但是最近天台明显有清扫过的痕迹,很像是在为了掩藏证据。
“你除了从天台上往下拉条幅,还需要干打扫天台的事情吗?”
“要的,是学校聘用合同上每条都写了的,法官不信我的,学校那边还保留了一份。”
王翠芳之前就将合同上交至法院,这点毋庸置疑,法院调查取证时上昌市第一中学也将保留的合同提交,内容和时间也是完全吻合上的。
王翠芳眼睛一直不敢看向法官,他稍微远离面前的麦克风,声音弱得完全与他魁梧的身形不符:“法官,该问的问题应该都结束了吧,我能走了吗?”
柳云心从之前王翠芳提供证据时警局留下的笔录就知道他在撒谎,而且老张也有在拐弯抹角地告诉过吴檞这个人有问题,私底下调查发现他有一位正在躺在医院的女儿。
柳云心问道:“你女儿进行的手术费用昂贵,按照你平时的薪资是承担不起的,最后你是怎么交齐的?”
还没等王翠芳来得及开口回答,柳云心将面前的麦克风立正,又接着说:“你的女儿,听说也是因为校园霸凌身负重伤,但是站在法院判定的角度只能算是轻伤的程度,所以最后因为对方还未满14周岁没有承担任何的刑事责任,而你获得的赔偿也只能救助当时你女儿伤口之急,却未曾预料到校园霸凌给她带来心灵上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害。你一次又一次地带女儿去看心理医生也治不好,也花费完你几乎所有的积蓄,直到你的女儿割腕自杀,幸好你发现及时医院给她抢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