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杜筠婉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茫然与困惑。她环顾四周,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大家都避如蛇蝎,搞得她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粟米一直坐在廊檐下,满心焦急地等待着杜筠婉。当她终于看到杜筠婉的身影时,那一瞬间,高兴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慌里慌张地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一把紧紧拉住杜筠婉的手。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颤抖着说道:“婉姐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这怎么刚进宫就能发生那么多事啊……咱不待这里了,好不好?咱离开皇宫吧……”
“让你担心了,别哭了,要不,我还是给你送出去吧!”杜筠婉看着粟米那副模样,心中也觉得挺抱歉的,也许这一次真不该带粟米进来。
粟米一听这话,气得直跺脚:“想什么呢!我是在担心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粟米的话语掷地有声,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她都不会离开杜筠婉。
二人相互扶持着回到西厢十五间,林悦瑶正坐在床前,神情忧伤,偷偷地抹着眼泪。自昨晚大家都回来后,唯独不见杜筠婉的身影,这让她心急如焚。
一见杜筠婉回来了,林悦瑶赶忙起身,急切地上前比着手势询问:“你没事吧?大家昨晚就都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听说你受伤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那焦急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突然就看见她额头上纱布还渗着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赶紧招呼小婢女去拿工具,然后拉着杜筠婉到床前坐下。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杜筠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的经历有多么惊心动魄。她不能多解释,毕竟人多嘴杂,在这皇宫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还是少说少错吧。
林悦瑶不能言语,只是细心又安静地给杜筠婉换药,再用新的纱布重新包好。
粟米轻轻地递过来一杯热茶,热气袅袅升起,给这略显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一丝温暖:“婉姐儿,刚等你的时候,那些小姐们说,你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林悦瑶还在细心地检查她别的伤口,而后一脸忧心地用手比划:“是啊!昨夜很晚的时候,那些小姐们才陆陆续续回来。可我们等了那么久都不见你,后来你去哪了?”
“呃……”杜筠婉有些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心中暗自思量着,这要是说了她去了毓庆宫,不得引起误会啊?
想了想,杜筠婉还是决定笼统地应付道:“那个,我被带去审问了。”
她的语气尽量显得平淡,试图掩盖太过复杂的事情经过。
林悦瑶又是一脸担忧,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安,手势也越发急促:“审问?可有用刑?听闻昨夜,承清宫发生了不少事情,太子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嗯,我一切都好!”杜筠婉勉强地笑了笑。
说实话,她的头还有些晕。昨日撞的时候,虽控制了力度,但角度着实不好把握。至于额前的那一块会不会留疤痕,那就听天由命喽!
反正又不靠脸吃饭。
林悦瑶还想问什么,但见杜筠婉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于是默默地帮她铺开了床铺,用手比划道:“早上,典衣大人来传话,昨日小姐们都受惊了。今日也没有别的安排,索性让大家都休息一日,待明天一起熟悉一下比赛的相关事宜。”
杜筠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一阵欢喜。她乐得赶紧脱鞋子,迫不及待地爬上床铺,嘴里嘟囔着:“那可太好了!真的,我的头到现在还有些晕,我想再睡会儿!”
她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睡吧!晌午用膳的时候,奴婢再来叫你!”粟米又担忧又心疼道。
于是,杜筠婉这才又舒舒服服躺了下来。柔软的床铺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她闭上眼睛,放松身心。此刻的她,终于可以暂时摆脱那些纷扰和压力,好好地休息一下。
也正因如此,她避免了朋友们好奇心爆棚的追问,而她自己也确实没什么敢说的了。在这皇宫之中,言行稍有不慎,便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她选择了沉默,用睡觉来逃避那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临近中秋,皇宫内开始重新布置,各宫的宫人们穿梭忙碌,井然有序地执行着各项工作。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红色的宫墙庄重而典雅,此刻也被精心装点,挂上了一条条寓意团圆美满的丝绸画卷。
宫门处,高大的立柱被缠上了彩色的丝带,随风飘动,如同灵动的音符。御花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宫人们摆放着造型各异的盆景,为花园增添了更多的生机与雅致。
晌午时,杜筠婉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却被窗外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那声音清脆而杂乱,仿佛是无数的小精灵在欢快地跳跃。她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起身,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她起身抬头四望,窗外宫人们正在忙碌,到处张灯结彩。
不由得惊叹,皇宫的中秋真是隆重啊!
与此同时,前朝那边也刚刚散朝。阳光洒落在宏伟的宫殿之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闷气息。皇上的身子依旧不爽利,自打那日苦楝树之事后,他整日郁郁寡欢。再加上朝堂内忧外患,桩桩件件都是烦心事。
萧祁昭作为太子,除了主理绢花榜比赛,现在更重要的还要帮皇上分忧,处理国家大事。与此同时,那些年龄稍长的皇子们也开始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被派往各个州县负责管理地方事务。
唯有大皇子萧祁云,因自幼身体多疾,十六岁开府之后便搬出皇宫休养。虽然他是皇帝最年长的儿子,但由于他的健康状况一直不佳,他也并没有参与太多的国家事务。除了必要的礼仪场合外,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于是,留在皇城内的皇子,仅剩下他和太子萧祁昭。
尽管大皇子对国家事务没什么建树,可他仍然备受人们的关注。毕竟,作为皇室成员,他的母族依旧是朝堂中的中流砥柱,拥有着强大的势力和影响力,他的地位依然无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