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城墙边的景色实在很美,城墙背面是一片生机勃发的草地,六月的时节并不特别葱绿,但看上去仍旧十分柔软,秦鸢看见远处的好几个坪子上都有小孩奔跑着在上面放风筝。
而城墙的北面临河,依稀站着几颗形状可爱的老树,低矮却又宽大,爬上去还可以躺在上面看日落。
怎么看,都能算是很漂亮的地方。
秦鸢还不太清段正衍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就被他牵着下了城墙,来到墙下的草坪上,手里还被他塞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晃悠来的风筝。
秦鸢手握着柄线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如果说方才在城墙上看到的还是一副宛如浪漫的画,那她现在已经被画容纳进去了,铸造出浪漫本身。
为信仰般的爱情。
秦鸢捏着风筝跑开了,牵引线握在手心随风而去,被风向带着去到成墙背面,却猝不及防撞上另一只摆动在空中的风筝。
需要蹚过一条河。
秦鸢在纠结脱不脱鞋的问题里挣扎半秒,迟疑之间段正衍站在了自己身后,垂眼:“要过去吗?”
秦鸢嗯了一声,手指着对面飘着的风筝:“手里的这个和对面缠上了,过去才能收下来。”
秦鸢说着又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到缠着她风筝的那只底下绕了一条线。
像被人故意安放在那里一般。
随即便见男生点头:“嗯,带你过去。”话落秦鸢还没来得及问出‘你怎么带我过去’,就见段正衍半蹲在她面前,露出背脊。
宽阔,清瘦,让人想要攀登。
秦鸢不自觉抿了下唇,态度有些犹豫:“我可以自己——”
“会打湿鞋。”话还没说完,男生就如提前预料般堵回了她的退路。
秦鸢最后还是佯装镇定爬了上去,环住段正衍脖颈的瞬间动作都僵了下,却在下一秒听见男生从喉间溢出的轻笑:“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背过。”
这句在正常不过的陈述又让秦鸢红了下耳朵。
虽然他说的事实,但不能否认的是,以前每次都是在神志不清或者腿受伤的必要情况下背的。
现在她腿好好的,甚至刚才还追着风筝撒开脚丫跑了那么远。
还要他背,就……
但比起说自己害羞从段正衍背上下来,秦鸢又不太能做得出来。
索性就安静靠在了对方肩头。
蹚水过河,汩汩的溪流从脚边流过,秦鸢靠在段正衍肩膀上,牵着风筝的线都没怎么晃过。男生走的很平,四平八稳带秦鸢过了河。
帆布鞋踩在草面上,秦鸢伸手去够刮在一起的风筝线,试图把缠在一起的错乱部分分开。
眼见着自己风筝的余尾从缝隙中一闪而过,秦鸢兴奋的唇角还没勾起来,另一只附在一起的风筝先一步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