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到家里已近10点,林冠群一进门就解开了军服的风纪扣,然后打开空调,去冰箱倒橙汁喝。
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于向南正坐在沙发里拿遥控板换电视频道,“天这么热,都累了一天了,怎么不去洗澡?”
见于向南欲言又止,他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把手按在他的右膝盖上,“你都拒绝我好几次了,怎么,今天我还是白跑一趟?”
于向南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开诚布公地谈比较好,“你前阵子,是不是相亲去,认识了一个南京军区首长的女儿。”
林冠群的脸一沉,“谁告诉你的?”
“我没有生气,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我年纪都不小了,我这边反正是这样了,倒少了很多烦恼,不大有人急着给我介绍对象,可是你总是躲不过去的。如果我们到了那一步,……”
林冠群打断他的话,“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于向南愣了愣,直觉两个人理解的问题不一样,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转了向,“我希望你好好结婚,好好生活,那样于你才有一个光明的前途,跟我能有什么将来?”
“我不会跟她结婚的,你等我两年,等我调去北京,你也正好复员回家,那样我们就有很多机会在一起了。”
于向南忍着心中的狂跳,故作镇定地问道:“这么说,你要跟她谈上两三年?”他原本以为他会直接请调信息组,跟他在同一个部门工作,虽然为了掩人耳目总不至于马上调任,但不应该是两年,更不应该是利用一个无辜的女人。他知道错不在他,谁都是那样过来的,可是他和他又更加不一样些,也许自己是精神洁癖,这是病,得改!于向南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说他没有错,是自己太天真了,一会儿说,算了吧,现在他还嚷着不结婚,年岁渐长,他终将走上那一条路。与其到时候闹得很难看,不如现在做个了断,他有他的底线,他不可能等他结婚了还跟人家不清不楚的。
林冠群以为他是吃醋,在他跟前跪下来,把脸贴在他腿上,柔顺得猫一样。
“我们等了那么多年,再等两年,好不好?”
于向南起身,“我先去洗澡。”
“一起洗吧。”
“不!”
脱卸假肢,洗澡,再重新装上假肢,穿戴整齐,走出浴室,于向南总共花了近半个小时,而水龙头不过开了五分钟。
林冠群跟着进了浴室,他扫视一圈,发现靠墙安装了一道齐腰高的不锈钢扶手,淋浴房内除扶手外还装了一个五十厘米高的小圆凳,一样是不锈钢焊制,三根圆圆的钢管横在那里权作凳面。
于向南单腿站着根本无法好好洗澡,如果是金鸡独立,倒也难不倒人,但是少了一条腿的人体平衡太难控制了。林冠群想像着他尴尬地一手扶栏杆一手擦洗下身的样子,所以骄傲如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看见自己那个样子,那与羞涩无关。
洗完澡出来,于向南已经躺到床上,假肢还没有卸掉,但是外裤脱掉了,髋部的皮带扣没有打开,吊着下面假肢的接受腔,他用床单盖着身体与器械相连接的地方,一时间犹犹豫豫。家里有另外一条假肢备用,外面包裹着肉色的塑料,价格不贵,因为无法控制好膝关节,所以做死了,顶多起到一个支撑的作用。他本来想换上那一条假肢,又觉得刻意了,或者适得其反,看着恶心。
林冠群走过来,低头解开他的皮带扣,他一早研究过如何拆卸,所以即使盖着床单,仍然动作利索地做完了这一切。当他动手去脱于向南的底裤时,手被死死地按住了。
“你想清楚,如果你今天跟我做了,明天一早离开我家,回部队去该干嘛干嘛,结婚生子,按我期望地去过完你的人生。而我会谢谢你,今天给我留下很美好的回忆。”
林冠群眉头一皱,“你这是干什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要么再等两年。”
“CAO,你当你是黄花闺女!?”
于向南的脸色变得铁青。
“对不起,我说话太难听了。”
于向南痛苦地闭上眼睛,刚刚认识林冠群的时候,那人热血而天真,看着自己的目光近乎崇拜,他当然享受那种注视。也可能因为这样,所以林冠群始终鼓不起勇气捅破那张纸,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残了,以后还可能越来越不堪,所以这种赤裸裸的关系带上了一层肮脏的色彩。有时候他也后悔,为什么当初健全的时候,不去享受身体的欢愉,到头来,一切都变了味道。
于向南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背过身趴在那里,然后把脸别过去,“算了,你说的也是,咱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要做就做吧。”
林冠群负气地拉下他的底裤,然后把手盖在结实翘挺的臀部。
“那么,你坚持是最后一次?”
“我坚持。”
“我看你能坚持得住才怪。”说着他笑笑地在手指上沾了点唾沫,预备插进去。
于向南没说什么,只是身体很僵硬,那是一种很坚决的态度。他这个人一向温和,而他的原则和底线也向来不容人破坏和逾越,这一点林冠群倒是知道的。
“真他妈的扫兴!”林冠群站起身来,迅速地穿好衣服,然后头也不回走出门外。
梨
于向南一方面答应了林冠群不再见陆昊,一方面又不想给笑面人难堪,怎么办?索性每天一大早出门早锻炼,来个眼不见为净。